原慕岩瘫倒在床上,忽然觉得心口一阵剧痛,好像有一把无形的刀插在心口处,用力的转动着,每转动一下都会令他浑身冒出汗珠来,他双手捂着心口,艰难地蠕动着双唇,“好……疼……”

    身边的女子身体上却跟他有着截然不同的感受,她感觉自己的身子比原来轻快了许多,之前背后或者是身上多处疼痛,现在似乎一下子减轻了,那些疼痛感似乎瞬间都转移到了面前的这个男人身上,看着他痛苦不已的样子,她一下子非常难过,总觉得他的痛苦是自己带给他的,这让她有些自责,她轻轻地趴在他的肩头,柔声细语,“相公……你……”她一时之间有些害怕,他会突然死去。

    她隐约记得自己曾经也是杀过人的,但是杀的都是一些江湖败类,而眼前这个人却是为了自己,着实是一个无辜之人。她慌乱地看着他,身子微微的发抖。

    过了好久,原慕岩终于感觉那一阵心绞痛过去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自己明明就没有这样的旧疾,难道是自己今天晚上太过疲劳了?他记得以前有过新婚之夜猝死的新闻,大都是因为房事猝死,难道说自己刚刚也是因为太过激烈造成的?看来这种事情还是不能太沉迷。

    原慕岩沉沉地叹了口气,他浑身汗津津的,感觉整个人就好像是刚从水里面捞出来一样。又没有任何的力气了,他一只手轻轻的搭在妻子的肩上,轻声安慰道,“雪儿,我没事。你老公身体好得很,不会猝死的,放心吧。”

    甄玉娥听他现在还能说话,便知他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心里也就安慰了许多,她只是有些奇怪,记得那位神秘的席先生跟她说过,一旦和男人行了房,她体内的毒素就会转移到对方身上,从而造成对方的突然死亡,刚刚她还担心的要命,害怕眼前这个男人会因为自己而死,可是现在他竟然没有任何事情,这让她不解,同时也有些安慰,她实在不愿意自己的新婚之夜,床上多躺一个死人。

    甄玉娥伸手握住了原慕岩的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她犹豫了半晌终于问出了刚刚的疑惑,“你之前是不是中过某种奇毒?”

    要说中毒他从来没有中过任何的毒,但是他曾经在桃花谷研究乐扶雪的那本制毒的秘籍的时候,曾经尝过自己调出来的毒,但是又用自己制造出来的解药解除了,之后他便胆子大起来,常常自己亲自试毒解毒,有时候明明知道是很危险的毒药,他也毫不在乎,可能潜意识里漠视自己的生命吧。

    “你忘记你曾经送给我一本制毒的秘籍吗?叫做《以毒释物》,我曾经在没有你的日子里,天天看你给我的书,研究那里面的制毒方法和解毒的方法,现在我基本上都已经掌握了,甚至能够在所谓的无色无味的毒药里分辨出来他们究竟下了几成。可能是我之前把自己当做做实验的小白鼠,使用的次数多了,现在体内有了免疫力……”原慕岩轻叹了一声转身与她面对面,暗淡的月光中,他看不清她的脸,但依然能够感受到她目光里的温柔,“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没……”她被戳中了

    心头的秘密,一下子有些紧张起来。

    原慕岩揽过她的腰,将她与自己紧贴着,这下他能够看清她眼眸中的紧张了,“你在担心什么,还是说心里藏着小秘密,不想让我知道?我可是你老公,现在咱们要坦诚相待。”

    “我……”甄玉娥咬了咬唇决定跟他坦白一些事情,“其实我……差不多死过一回了。”

    “哦。”原慕岩轻轻地点了点头,他想起金面郎君曾经跟他讲过乐扶雪和岳红衣,三年前那一次的九死一生,他想她现在应该是想向自己说出当年的实情了,“我曾经听一个朋友说起过,只是我不明白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你的记忆……好像消失了很大一部分。”

    “嗯。”甄玉娥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的记忆确实是丢失了很大一部分,我甚至都认不得自己的父母了,他们都说我是这甄府的小姐,名字叫做甄玉娥,可是我总觉得,我不叫这个名字,甄家老爷夫人他们也不是我的父母,可是傲霜说我就是。”

    “你不是,你的名字叫做乐扶雪,你曾经是桃花谷阴寒月的大弟子,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在桃花谷学艺的事情?”

    甄玉娥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那次在一个很黑的地方醒过来,那时候身边有好几个同我一样的年轻女子,大家好像是同一时间醒过来的,她们不知道是哪个地方的,但是我们被关在一起……”她努力地回忆着什么,“后来有一个人打开了那扇门,我们走出来的时候我见到了傲霜,可是当时我并不认识她,我甚至想不起来自己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之前自己经历了什么,只觉得浑身酸疼,后背就好像被扎了一万根针,傲霜看到我之后很是激动,她说我失踪好几个月了,她一直在找我。

    后来我就跟着她回家去了。”

    “难道你和甄家的小姐长得很像?”除了这个理由之外原慕岩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了,因为不可能父母认不出自己的女儿。既然甄家二老会将她当成自己的女儿,那一定是她们俩有十分的相像。

    “我不知道,我回到这个家之后,感受到了很多的温暖,甄家二老待我如同亲生,让我格外感动。我就慢慢的相信自己真的是他们的女儿了。可心里总有一种直觉:这里不是我的家,他们也不是我的父母。”甄玉娥轻轻叹了口气,“可是每当我这样想的时候,我的心里就非常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