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霖见步惊云的样子,也是无奈,他心知步惊云被仇恨填满了胸腔,考虑事情往往都很极端,他一生命运多舛,有极大的缘故便是因为他的这个性子。

    “惊云,我有一事与你说,还希望你能听我说完。”薛霖见步惊云又陷入自己的内心世界,决定还是直接将自己要说的事说明白为好。

    步惊云没有转头,不过他的耳朵却动了动,薛霖知道他在听。

    “惊云,我知道你一直对孔慈很好,对于霜师兄和孔慈的结合也是很愤慨。”薛霖话尤未完,便看见步惊云突然站起了身,他的眼睛血红,显然对于自己一直隐藏在内心的情感被薛霖揭露很是震惊,但是他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再无此前的闲适之态,双眼圆瞪看着薛霖。

    “惊云,不必如此惊讶,不仅我知,大师兄和师父又何尝不知呢!”薛霖拍了拍步惊云的肩,神情有些惆怅,他知道若是不将这件事的原委说与步惊云听,那么即便有着孔慈和秦霜的配合,也未必能让他完全的自此事中走出。

    “师父和大师兄也知道,可是为什么......”步惊云语气沙哑,他的确很疑惑,秦霜既然知道他与孔慈的感情,为何从未与他说过,雄霸既然知道,又是出于何种目的来做这件事的呢。

    “大师兄不与你说,自然是不想让我们彼此的师兄弟之情因此受到影响,至于师父,想必你也该猜到了,这几年你和风师弟外出征战,大师兄统领天下会要务,皆是天下会中最具权利的几人,若是你们彼此和睦,对于师父而言,难免忧虑。”薛霖点到为止,他知道步惊云此前未想到这一点也只是因为他对于权利斗争一窍不通的缘故,不过薛霖已将一切说开,以他的智慧自然也是完全明白了雄霸如此做的缘故。

    “可是他也不该用孔慈来做这样的事。”步惊云神情未变,但是他的语气很明显的更生硬了几分,新仇旧恨,他对于雄霸从一开始便无丝毫的情谊可言,如此这样的事情一出,他对于雄霸的愤恨更深了几分。

    “的确,师父这一次确实做错了,不过惊云,我与你说这些却并不是最重要的东西。”薛霖看着步惊云,他知道他接下来的话定然会让这个至情的汉子痛苦之极,但是他却不得不说,因为他知道以后会发生更可怕更痛苦的事,那种痛苦甚至能让一个大好男儿不复存在。

    “是什么。”仿佛感觉到了薛霖的即将出口的话,步惊云只感觉身躯一阵颤抖。

    “孔慈从始至终都只是将你当作哥哥对待。”薛霖终是说出了这句话,他看着步惊云痛苦到扭曲的脸,已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也曾有过一次轰轰烈烈的爱情,深深的知道那种深彻的苦痛,只不过他比步惊云幸运的是他所恋的人与他的分离只是因为他们看到的东西更多了,不再青春了而已。

    “我想亲口听她说与我知道。”步惊云知道薛霖不会欺骗他,但是他还是想亲口的听一听这个可能会让他的心灵彻底封闭的话。

    “惊云......”薛霖已不知该说些什么。

    “师兄,我明白,我只是想亲口的听她说一句。”步惊云神情苦涩,语气却很坚定。

    “好!”薛霖没有再说任何东西,这个一生孤苦的少年已经承载了太多的苦痛,而他的未来将会有更多的苦痛,他会在这一次又一次的苦痛中涅磐重生,变得更坚强,变得更强大,这就是步惊云,不哭的死神。

    步惊云与孔慈说了些什么薛霖并不知道,他只是觉得在再次看到步惊云的时候,他的神情变得更冷酷了,他的脸上再没有丝毫的情绪可言,他彻底的化为了一个死神,神本就该断情绝欲,而死神更会忘却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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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又来到风云阁的楼顶,薛霖递给步惊云一坛烈酒,自己先对着酒坛喝了一口,好烈的酒,如火一般,让薛霖感觉全身都已热了起来,他突然一个纵身落了下去,迎面的风儿不仅没有消除他的热意,反而让他感觉浑身如在热锅之中,浑身的气血皆沸腾起来。

    “剑来。”薛霖一声长笑,右手向前方的树木一点,一个落于树下的断枝落入其手,身形一展,一身绝顶的剑法已经施展开来,身形若浮云,飘渺不定,剑势若至极,神妙莫测。

    “惊云,来,随我比上一场。”薛霖大喝一声,运起风神腿,一个提纵,击向步惊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