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妞点了点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娇嫩的声音回答道:“叔叔,咸菜顶好吃的,我妈妈说月底给我和爸爸改善伙食,吃一回肉,妈妈,我要吃猪的肉,叔叔,你到时候别来了,我们家肉不多的……”

    小孩子的话说的天真,但让人更是心酸,牛妻朝孩子道:“妞儿,别乱说话,小心不给你肉吃……”

    一听没肉吃了,牛妞当场就傻了,眼泪哗哗的往喷出来,嘴撇着,但没有哭出声音来,一付委屈模样,顿时勾起了凌寒思儿想女的心思,他一把将孩子抱起来,“叔叔答应你,你们家以后天天会有肉吃的,让你吃成个小肉弹,要听妈妈的话,不许淘气……你们谁身上有钱,都掏出来,算我借的……”

    白润生、王志、谭宁一起从兜里掏钱,他们也没装多少钱,一人几百块吧,谭宁又出去搜刮戎戒和三个干警的兜,一共凑了2600块钱递给了凌寒,他把钱塞给小女孩,“这是叔叔给你买肉的,装好。”

    牛妻和牛二一起落泪,“凌省长,这不适合,我们不能要你的钱……”牛妻上来就要跟孩子拿钱。

    凌寒用手臂挡住了,他道:“不是给你们的,是给孩子的,是替牛二同志给孩子的,我也是当父亲的人,我完全理解父亲的责任,牛二为自已再也不能为妻女尽丈夫和父亲的责任而深深的自责,你们要振作起来,曰子会一天一天好起来的,还有政斧还有党,不会叫我们的老百姓受苦的,这个公道我替你们讨回来,梅花沟要搞建设,要修公路,你们有了钱就去入股,坐在家里吃股红也完全能生活,张大元同志虽莽撞了一些,气盛了一些,但不失为一位替老百姓利益着想的好党员,要克服自身的缺点,梅花沟的乡亲们要在你的带领下奋斗出美好的明天,类似于今天下午的群众事件不许再发生了。”

    张大元用力的点头,凌省长说话了,自已这个乡长也有靠了,这腰板也挺得直了,就象做梦一样。

    ……

    清晨,轰隆一声,大事发生了,凌寒才洗了一把脸,出来在小馆子吃早点的时候,有人就窜进老王馆子,“……王爹,王爹,出大事了,矿上开新窑,把窑口给震塌了,几十号人给活埋了……”

    别说是老王,就是凌寒他们几个也傻了,那人更叫,“别发楞了,王爹,你儿子也在井下面呢……”

    老王从柜台里没出里就腿软的摔倒了,他连滚带爬的起来往外跑,这时满街的人往东边山上涌,梅花沟也不大,就百来户人,三四千人的样子,其实大部分青壮都在外面打工,剩下的就是些老人、妇女、孩子了,还有一些打工没着落的就蹲在村里,一部人没办法就在矿上工作,受曹地主的欺负。

    平时乡里也有个两千多人的,说起来也不算小乡了,只是梅花沟的人聚在一起,不零散,因为这块地方特殊,想散也散也不开,乡里有点大小事,没一会就能全传遍,他们就怕听见‘轰隆’一声,每次这个声音一响,总有人要倒霉的,没死的人那算是小事了,反正残废一两个估计是正常概率。

    就是这样不安全的条件下,人们为了生存还是打工赚钱,他们只能求神庇佑,别让我倒霉就行。

    每一个人都抱着这样的侥幸心理,包括他们的家属也是这样,但愿我家那个没出事就好……可是今天的事故就太大了,是从来没发生过的,窑口震塌了,下面人全让给活埋了,这是天大的事故啊,矿上临时负责人紧急拔打曹五福的电话,“……老板,老板,今天开窑出问题了,口子塌了……”

    “我曰了你妈的,你用了多少炸药啊?你砸老子饭碗啊?老子灭了你全家,叫救护队,叫救护车。”

    曹五福知道窑口崩塌是重大事故,不及时抢救的话,那下面的几十号人全完蛋,老子能耐再大也不能草菅数十条人命啊?就是省里的‘朱姐夫’也兜不下这样的事啊,所以曹五福也吓出一身冷汗。

    凌寒他们也顾不上吃什么早点了,一堆人也混在乡亲们中跟着往东山上涌,路上他就吩咐白润生和王志,让他们立即打电话联系相关部门,组织实施救援,争分夺秒的与时间竞赛,人命关天啊!

    乡委乡政斧接到了消息后第一时间给县里领导汇报,当然是曹振林给曹四福的汇报了,他的咐吩是‘不要申张,我自有安排,你上去观察情况吧’,曹四福迅速盘算着,一但戳出蒌子还盖善后不是?知道的人越多对自已善后越不利,绝对不能让它曝光出去,这影响自已仕途升迁啊,要沉稳了嘛!

    曹五福也给他来了电话,“……四哥,出大事了,窑口塌了,活埋了几十号人啊,我得上去看看。”

    “慌什么慌?塌都塌了,死了的你也救不活,现在的善后问题,一定要让乡亲们守口如瓶,破财消灾嘛!这个道理你懂不懂?大部分的民工都是外地的,给他们钱堵嘴吧,生意还要做,官还要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