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漾怔怔地,转过脸望着裴凛扣住他手腕的指节,却忘了要挣扎。他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微微地颤抖,像一瓣失了色的桃花。

    ……他哭了吗。

    临界崖那一天的记忆于苏漾而言太残忍,这一千年,他都习惯性地回避,不去想起它。

    “不记得了?”裴凛攥着苏漾的手腕,把他往后压倒在冰冷的铁床,用言语施加酷刑“那我来帮你回忆一下。”

    听他这样说,苏漾本能地恐慌,想逃。

    可他此时心神大乱,挣扎都使不出全部的气力,反而被裴凛牢牢压制住,将一段回忆注入他脑海。

    那是裴凛的记忆。

    ……

    耳边风声烈烈。

    他受了很重的伤,胸口被剑穿刺过,因失血而变得麻木冰凉,身体不受控制,正在失重地向下坠落。

    渐渐模糊的视野中,悬崖边一袭染血白衣,那人静静看着他,一滴泪自眼下无声滑落。

    它落下来,坠入了裴凛的胸膛。

    像一朵盛开的花,在一瞬间唤醒他心底尘封的爱意,无边无际蔓延到灵魂深处。

    他想起了悬崖边看着自己哭的那个人,是他曾经的爱人。

    裴凛的食指抬起了一点点。

    想触碰他。

    想给他擦掉眼泪,叫他别哭。

    可他已经无法触及,沉沉地坠入了一片黑暗。

    这是裴凛记忆里最后的画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