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景徽踊跃道:“姑姑姑姑,我记得我记得,小徽先背——”便脆声背诵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商景兰被妹妹抢了先,有些不快活,说道:“你只会背这么两首诗,恰巧就有首是写雨的,小徽,你的运气可真好。”

    商澹然微笑道:“小兰别急,还有好几首写雨的诗,姑姑教过你的,你仔细想一想。”

    不料商景徽又嚷嚷道:“姑姑姑姑,我又记得两句——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后面是什么小徽不记得了,姐姐也没念清楚,好象是下了雨后就开了好多大红花。”

    九岁的商景兰快哭了,又被妹妹抢了一句写雨的诗去,这让她还去哪找,带着哭腔道:“有本事你就把整首诗都背下来,我就服你。”

    六岁的小景徽道:“我是听姐姐背诗时才记得这句的呀,姐姐背全首给姑姑听吧。”

    商景兰赌气道:“你背过一句的,我不背了,我另想。”这倔强小姑娘咬着嘴唇思索,越急越想不出来。

    商澹然提醒说:“王摩诘有一首,小兰会背的——”

    “哈。”这一提醒,商景兰立即记起来了,大声朗诵道:“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商澹然夸奖道:“对了,这是这一首,小兰背得一字不差。”

    商景徽道:“原来是这一首啊,那我也知道,姑姑弹琴时不也唱着这诗吗。”

    商澹然捏了捏小姪女柔软的小手,笑道:“是了,曲子叫《阳关曲》,便是以音律表达诗意的。”

    阁子另一侧的张原嘴角含笑,静静听着这商氏姑姪三人的温馨问答,不禁想起姐姐张若曦,在他幼时,姐姐也是这么教他识字背诗的,他现在虽是两世灵魂交融,但对姐姐的情感依然深烙脑海——

    “张公子哥哥——”

    小景徽不知何时走到张原跟前来,仰着小脸问:“张公子哥哥你会不会背诵下雨的诗?”

    张原想捏一下小姑娘粉嫩的脸蛋,伸出手又觉得不妥,这可不是他的侄女或者外甥女,不好乱动,可惜他既没有侄女也没有外甥女,姐姐张若曦的两个孩儿都是男孩——

    张原半蹲着身子,微笑道:“好,景徽小姐都记得这么多写雨的诗,那我也背一首,苏轼苏东坡知不知道?”

    “知道。”商景徽脆声道:“我小姑姑最爱苏东坡的诗文。”

    “嗯,我念是这首诗叫《有美堂暴雨》,就是苏东坡写的。”

    “暴雨?好哦好哦,我和姐姐念的几首好象都是小雨,暴雨的诗没读过,张公子哥哥快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