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弈干咳两声,没说话。

    鹰厉续道:“所以妖族血脉是最根本最重要的东西,你便是惊才绝艳,只是一个土狗血脉也永远吞不了月。大王血统已经不纯了,历年来引发过不少问题;少主的血统也不纯粹,导致大王拼死去闯螣蛇残魂秘境,就是试图为她圆满。大王之伤,今日之乱,无不源于此。”

    秦弈眯着眼睛,终于知道鹰厉拐弯抹角一大堆是想说什么了。

    夜翎的德性显然是很难服众的,众妖的忠诚锁定的王依然是程程,也认程程的后裔。鹰厉心中防他秦弈,或许比防什么大敌都严肃。

    说实在的,虽然这是针对自己,但出发点还是值得尊重的,秦弈对此没什么敌视感,也没必要去和人家争论什么。倒是对这种血统论他不太舒服,这依然是自幼接受的教育差异,当然妖族情况可能确实需求血统,他也没有什么立场去辩驳。

    秦弈沉默片刻,微微叹了口气:“鹰帅何必多虑,我赴妖城不过修行,至少我能算个妖城的朋友吧,鹰帅莫非也不想认?”

    鹰厉也默然半晌,神色有些复杂:“你岂止是妖城的朋友,这次你救了大王之命,就是救了整个妖城。若无关血脉之事,你要我的命泄愤,我也不皱一下眉头。”

    “我要你的命干什么?”秦弈笑笑,掏出一瓶丹药放在床头:“我的丹药未必比妖城之丹好用,但也算个有益补充吧。鹰帅好好休息,来日还有并肩之时。”

    和夜翎离开鹰厉府,秦弈还有些沉默,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有点放空。

    夜翎在肩头道:“不知道鹰帅到底在纠结什么,好奇怪啊。”

    秦弈以为夜翎不懂,便笑笑:“你不懂,没事,不需要懂。”

    夜翎道:“我是不懂啊,哥哥如果要和师父一起,为什么一定要生宝宝,不能不生吗?”

    秦弈打了个趔趄,肩膀上的夜翎终于被甩飞了出去,在空中扑棱棱地扇了两下翅膀,悬在秦弈面前大哭:“哥哥要宝宝就不要我了……”

    秦弈很想再给自己额头拍一掌,自闭算了。

    带着一脑子乱糟糟的毛线团,秦弈扯着哭泣的夜翎回了皇宫。进了东宫就更想自闭了,这殿里连个椅子都没有,嘤嘤怪飘着,回音石蹲着,杠精沙雕守门口,鸽子不知道哪去了。夜翎到了家里就坐地上,委屈巴巴地看秦弈。

    “椅子呢?”

    夜翎扁着嘴:“哥哥以前还看我满地爬,现在要椅子了……”

    你不要椅子我要啊!秦弈没这么说,换了个角度循循善诱:“夜翎啊,你整天趴着,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有啊,趴着最舒服了。”夜翎说着就翻了个身,趴成了大字形。

    “……”秦弈额头青筋泛起,继续循循善诱:“你有没有觉得,你跟你师父相比少了的东西,就是这样趴着被压平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