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是夜里口渴醒过来的。

    她赤身裸体,身上一团糟糕,下身乱七八糟糊着一团体液,前胸侧腰都是横斜的暗色指印。

    说是去酒吧寻欢找帅哥,她还真跟着个陌生人走了啊?

    还以为是遇到周则了呢……

    沈岁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宿醉后的大脑一片昏沉模糊。她恍惚觉得自己回到了从前刚和周则在一起的时候,那时候她被大学里的朋友们捧得飘飘然,自恃美貌,觉得肯定能暖化了周则那张冷冰冰的脸。

    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床头的方柜上放着杯倒好的矿泉水,沈岁拿起来,咕嘟咕嘟猛灌进喉咙里。

    稍一动作,身体上的酸痛就显现出来,像是被重型卡车横碾了过去,或者每根骨头都被取出来敲碎,又再重新装回了她身体里。

    性爱,还真的挺累人的……

    沈岁疲惫地靠回枕头上,此时此刻,她只想要一个温热的胸膛,可以为她敞开供她依靠,她贴上去时,对方会抬手回抱住她,不需要什么坚定真心,只需要逢场作戏的片刻体贴关怀,哄骗着她重新入眠。

    但今天就和从前那些她被周则独自丢下的夜晚一样,空荡荡的。

    其实她早该醒悟的,仔细想想,周则从来没说过什么跟她确认关系的话,也没把她以女友的身份介绍给任何朋友,说不定在他眼里,她只是个过分主动、送上门来满足他生理欲望的性爱工具。

    所以才会在一起半年多,约会的次数远没有上床的次数多。

    只要他想,沈岁几乎是随叫随到,后来周则又觉得她住在学校宿舍不方便,干脆在律所附近给她租了公寓,方便他不分时段的造访。

    很多次,他只是匆匆来睡她一次,洗完澡就又穿好衣服离开,只留她一个人躺在双人份的大床上。

    还是说,男人都是这样的吗?

    只顾着自己取乐,结束后就像用完了一次性的餐巾,随手丢在桌上等着侍应生去收拾?

    沈岁看着静悄悄的房间,忽然有点儿委屈。

    她不想再在这儿待下去了。

    周则是打车回到酒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