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成排,雕花绣凤,美食饕餮的长定殿内,只剩大皇子和赵婳二人。

    大皇子眼中的欣喜退尽,赵婳却泪雨姗姗。

    大戏落幕,看了个寂寞——姜小槊就是这种感觉。

    “可以走了吧?”她不想呆在这里,深夜还是和温暖的被窝比较般配。

    丘泾摇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稍作休息,后半场马上开始。”

    还有后半场?

    “婳儿!”大皇子走到跟前,拨开赵婳额头前的碎发,擦拭着她难以抑制的眼泪:“你难过吗?其实我跟你一样难受。”

    他盯着她落泪的美好容颜,好半晌才站起身。

    长袍曳地,广袖长垂,烛光映照下的锦袍男子,孤单落寞。

    “自打一出生,便是如此,只要我喜欢的,想要的,均唾手可得。不用说,只要一个眼神,便会有人谄媚的送上门来。”

    “因为我是大皇子,大澈国未来的继承者,你知道这多没有意思吗?你不知道。”他摇着头在殿内踉踉跄跄。

    “这宫里的生活就是金碧辉煌之下的一滩死水、脏水哈哈哈哈——”

    他放声大笑,笑里充满悲凉和讽刺。

    赵婳停止了哭泣,肩膀微微地抽搐着看向眼前的男人,他是那么的陌生。

    “直到你出现,你长得固然美,但这黄金做的权利中心却不缺美人——我喜欢你,是因为那颗麦芽糖,你递糖的样子和语气像极了母后年轻时,美丽、温柔、慈爱。”

    大皇子站在赵婳面前,凝望她许久。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你喜欢的人,”他顿了顿,直到看到赵婳惊讶的眼神才笑着转开头,“还不是畏于权势,把你送到我的身边。”

    赵婳怔怔,姜小槊怔怔。丘泾却满意地笑着:“在这个地方长大的人,都不是傻子。”

    这话轻描淡写,是一个旁观者的注白,多年前何尝不是他自己的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