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鲤鱼妖见了,只发笑一声,就道:“灰蟒,当年那个修道人与你姬妾勾搭上了,你还敢跟这些修道之人搅在一处?莫非你近来妻妾成群,正要抛去几个?若真如此,本妖足可担此重任。”

    鳝鱼妖嘿然道:“我这眼神向来不好,尤其是近些年来上了年岁,已有两百之龄,但依老妖这昏花老眼瞧来,这个年少修道人,似乎才是御气境界?诸位说说,老妖莫非真是油尽灯枯,连分辨的本事也都半点不存了?”

    赤色鲤鱼妖哈了一声,高声笑道:“你这鳝鱼眼神还算好使,此人正是御气境界。”

    鳝鱼妖故作恍然,却又说道:“既是御气境界,又怎能打杀横踏空?这头外来的大红蟹,向来仗着甲壳坚实,胡作非为,若论本事之高,自是轮不到它,可若论保命功夫,这横踏空足可当得第二。”

    赤色鲤鱼妖却又顺着鳝鱼妖,接着道了一声:“凭借御气本事,又怎去破得符诏?”

    “正是如此。”

    两位大妖一唱一和,言语之间极尽嘲讽。

    凌胜望着头顶的十来头大妖,却未有半分惊惧。

    平日里,一头大妖也是难得,这一次十六大妖齐来,反而使人不太如何震撼。兴许是物以稀为贵,大妖来得多了,便没了太多压迫之感。

    十六大妖齐来,却非是来联合压制灰蟒的,只是来与灰蟒回合,去取天虹妖果。

    大妖之间,看似交谈甚欢,实则勾心斗角,互相之间,虽有交情深浅之分,但都是修行上百年以上的大妖,心思深沉。

    这十六大妖之中,以赤色鲤鱼妖与鳝鱼妖言语最多,乍一看去,似是以这两头大妖为首,但若细察,便可发觉十六大妖实则不分主次,只是各有心思,其余大妖不愿开口,或是另有想法,将言语压下。

    灰白大蟒只是嘿了一声,说道:“诸位不信,可去试上一试。但本妖可要说在前头,既然这少年修道人把横踏空打杀了,总也不会弱了诸位,到时争斗起来必有死伤。生死事小,误了众妖取那天虹妖果,却是坏事。”

    鳄鱼妖性情狂躁,素来莽撞,当年还未懂得吐纳时,不仅去食湖边鹿羊,还敢把湖边饮水的虎豹豺狼扯下水来,斗个生死,食个痛快。先前有两位大妖在前说话,它自是不甘于人后,因此未有出声,免得说话在其余大妖之后,弱了声势。此刻听了灰白大蟒所述,又觉其余大妖还未出手,这当头的便非己莫属,当即张口,吐出一道水流。

    一道水流脱口而去,就似一道利箭,穿水破湖,留下长长白尾。

    就这般一道水流,寻常御气精怪是抵挡不住的。但凌胜自是要比寻常精怪强上无数,随手剑气打去,把水流打灭,哼了一声,往水府上空而去,迎向这头成了妖的巨鳄。

    有了化云珠避水,凌胜在这湖中,也能任意变动,只要不在深处遭到水流重压,便可无碍。

    “且慢动手,听我老龟一言。”

    忽的,身后传来苍老声音,却是一头老龟,身形庞大,足能填满一座水池。先前鳝鱼妖曾说巨蟹横踏空的保命本事,堪称第二,而那第一,自是这头老龟。

    其余大妖听它说话,便即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