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陛下是听了谁的话,就这么认定了是我的笔迹。退一万步讲,便是我有心改了字迹,从我自梁国府进宫两年的时间。这屋里到处有我随手写出来的字,陛下若心存怀疑。可找人鉴定,与那册子上的可有半分相同。”

    “我自认才学尚可,却也没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两年内就把字给写的面目全非,全没了当初的半点儿痕迹。”谢玖自嘲道。

    顾宜芳眯起了眼睛,声音冷冽:“你就这般笃定朕没有看到过你以前的字?”

    谢玖心头一跳,她自然是这么认为的。

    这原身不过是承过一次宠,难不成那个时间皇帝还有闲情逸致看她龙飞凤舞划拉下酸诗腐词?皇帝那么个年龄,便是女子再引起不了他的兴趣,退了换另一个,也不耽误时间玩儿纯情写诗谈心吧?

    皇帝当初和淑妃不过就这么一次,之后根本再没接触过,她没进宫时候在闺阁里的笔迹自然是流不到外面的——

    除了像淑妃自己作死,看上万钟之后可着劲儿的写诗传情。

    梁国夫人和安春都证明她写一张烧一张,烧了不知多少张,就是这样的情况下,还能留下来,这淑妃是闲成了什么德性,一天连觉都不睡,就靠写字抚慰她那颗激\情荡漾的心了吧?

    可听皇帝话里的意思……

    不对,皇帝早就看到过她写的字,如果心里早起了疑,绝不会扔到在旁边逍遥这么久的时间,搓磨不死她!

    这分明就是在诈她啊,谢玖咬着后槽牙,恨不得拿他垫牙根上磨磨。跟她也来这套,她看他是不确认脑袋上的帽子变了颜色就不罢休!

    “我的字,就在梁国府,陛下随时可以看。”

    安春早在高洪书趴门上,急的跟热锅上蚂蚁相似的时候就想凑上前一听究竟。屋子里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他们外边的想装没听见都不可能,尤其这俩货说话就在门外,隔着一道门,他们可是听了个十成十,最后高洪书都急了,把周遭人都给撵了干净,就担心皇帝忽然想起这么一层,把一堆人都给灭干净了。

    “高总管,里面怎么样啊?”安春压着极低的声音在高洪书耳边问,屋里忽然静下来,比争吵声更令她心惊。

    万一这次惠妃摆不平皇帝,洗不清身上的污水,弄不好整个宁安宫的人都要给惠妃陪葬——而且就惠妃这罪名,陪葬都得扔乱葬岗,连挖个坑儿的人都不带有的。

    高洪书凝神屏息,呼吸都放慢了节奏,终于听见皇帝的声音,他才把心放回了肚子。

    他随意摆摆手,示意你丫闭嘴。

    “那么,爱妃是觉得有心要栽脏嫁祸于你的人,会连梁国府满地是你字迹的笔墨找不到,而错找了旁人的,拿到朕面前来污蔑你,是这样吗?”顾宜芳似笑非笑,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嘲讽神色。

    窗外一个闷雷,吓的谢玖激灵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双手就握\住了旁边皇帝扶在扶手上的手。

    其实,皇帝的话比惊雷还要让她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