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护山阵法还未检视。”霍唯背着手瞥她一眼,“这是你的职责。”

    “一没理就指使人!”水惊蛰噘嘴瞪他。不过正事要紧,她又朝穆清嘉一笑,很快便化作一道靓影消失在山间。

    两人隔窗对望,穆清嘉仍是云淡风轻,倒是霍唯愈发焦躁。最后他还是推门走出屋内,同他一起站在槿篱边。

    皋涂山中的雪还未停,天空仍是剥绵扯絮一般。槿篱上积的雪厚而松软,将鹅黄色的枝丫藏在其中。

    “你去寻我了。”霍唯道。

    “嗯。”穆清嘉微微抬头看他,“没找到。”

    霍唯抬起持剑的手,落在穆清嘉颈侧,缓慢地剥离那高耸的领口。

    穆清嘉心头一乱,又定住。

    颈侧触手光洁平整,没有霍唯想象中的伤疤之类,仔细摩挲,也绝无骗人体感的符法存在。

    冥蝶剑留下的伤口不可能这么快愈合,穆清嘉绝无可能是偃师。

    霍唯不知是叹了口气,还是松了口气。

    他思索时,手指仍在那皮肤上流连不去。练剑留下的厚茧轻轻刮蹭着敏感的肌肤,灼热的温度从掌心传来,将那一段脖颈在冰天雪地里捂得温暖。

    “我听闻,力言尊者已经死了。”穆清嘉缓声道,“师弟,恭喜。”

    他说话时喉间微微震颤,霍唯一怔,如烫伤般缩回手指,藏回背后。

    “不是我做的。”那一段经历霍唯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得简单道:“我遇到一名仙修,是他救了我。”

    “嗯,师弟福大命大,自有人相助。”穆清嘉垂眸一笑,然后道:“离山一月,我先去休整一番,就不招待师弟了。”

    他展臂向槿篱之外:“师弟,请吧。”

    竟有赶客之意。

    霍唯盯着那只赶人的手,薄唇紧抿,忽觉太阳穴疼痛有如针扎。无数画面霎时间涌入脑海,有烈火焚烧的姑媱宫城,有被他斩去一臂的穆清嘉,也有冲金焰而来的比翼鸟。

    突然出现的比翼鸟,青丘山的白狐,以及那时师兄的反常表现……所有一切连点成线,成为站在他眼前的穆清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