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全不敢抬头,期期艾艾地求雍帝消气。

    雍帝面无表情望着这堆积如山的奏折,不带一丝情绪地说:“朕越来越看不透这孩子了。”

    福全磕头:“陛下息怒。”

    雍帝哂笑:“你知道朕气什么吗?就让朕息怒。”眼中是变幻莫测的情绪。

    福全谄笑道:“奴才不知道,只知道生气伤身,奴才别的不求,只求陛下龙体安康。”

    “你不觉得,阿瑶被教得过分乖巧了吗?她有什么不开心,也会忍着不说。”

    福全讪讪地笑了。

    雍帝说:“去,叫她过来,她要走,就让她自己来跟朕说。”

    殷瑶坐在秋千上,富贵和雪竹陪着她玩,她等了许久,终于看见福全深紫色的身影。

    她从秋千上跳下来,小跑到他跟前:“公公,父皇答应让我回去了吗?”笑盈盈地望着他,小巧的贝齿抵着淡粉的唇,满怀期待地问。

    福全看着她喜悦的脸,亮晶晶的眼,心下不忍,他牵起殷瑶的手,道:“公主,随老奴来吧。”

    雍帝坐在红木雕成的九龙椅上,问:“听福全公公说,你想回积翠宫去?”

    殷瑶道:“是。”

    “是紫宸宫的奴才伺候得不好,让你不乐意待?”

    “自然不是,福全公公和富贵雪竹他们伺候得极好,阿瑶每日都很开心。”

    “那就是在怪朕?”

    殷瑶讶异:“阿瑶怎会怪——”她本想说爹爹,可雍帝自称为朕,她亦不能逾矩,便改口道,“阿瑶怎会怪父皇?”

    雍帝眸光锐利,像要看进她心底:“那是为何,你急着走,总该有个理由。”

    “这……”殷瑶想了想,说了个稳妥的答案,“父皇国事繁忙,操心社稷,阿瑶不能打搅,何况阿瑶是女儿家,大孩子了,日日待在紫宸宫,怕会让人说嘴。”

    雍帝沉下脸来:“是谁教你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