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宛一面责备自己没照顾好沈容,一面又怪赵熹仗着自己身份尊贵欺负她妹妹,急得在屋里坐立难安,不停地用温水擦拭,时不时回头张望,盼着郎中能早些出来。

    潘氏让下人先送沈宝、沈家薇、沈家莉回家,正等着沈宛姐妹,突听潘倩来报,“姑母,沈五娘病了,听说病得挺重,额头滚烫,这会子人事不醒的。悦”

    沈宜惊道:“听说五姐姐惹了赵皇子,被赵皇子丢下河里?”

    她们没瞧见,她们也是听相熟的太太说到此事。

    潘氏还想着回家后,细细地问问沈宛姐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潘倩笑道:“姑母,今日诗话会,让新入社的贵女与引荐贵女做诗词,我得了第二,顺利进入幽兰诗社。”

    沈宜心里气恨地想:今日若大姐姐带我去,这得第二的便是我,我定然也入幽兰诗社了。可照着往届的规矩,一个入诗社的姑娘只能介绍一位贵女入社,这算是有人引荐,一旦引荐就要作诗填词,得了名次,就可以正式进入。

    沈容是以玩伴形式进去游玩的,自不需参加诗词会。

    潘氏凝了一下,轻叹一声道:“多婆子,先不回府,且去幽兰榭瞧瞧。”

    潘倩想着到底是表亲,如果她就此回家,母亲指定要斥她不懂事,对亲戚间太过漠然,既知沈容病了,便要前去照看关心,看是否有能帮上忙搀。

    永乐公主是最先离开幽兰榭的,其后崔鸣凤便听说沈容生病的事,当即与婆子丫头留了下来,待崔鸣凤到休憩室时,小环请的郎中已经到了,正给沈容诊脉瞧病。

    “邪寒入体突受风寒,在下开一剂方子给姑娘吃,再给姑娘施以针灸退烧。这几日要小心服侍,像姑娘这样的病,弄不好会烧坏脑子的……”

    又是这话,沈宛上回听到,就吓得胆颤心惊,生怕好好的妹妹就这样病没了。她小时候跟着母亲去乡下庄子,就听说乡下某个孩子便是因受风寒太重,黄昏还好好的,次晨家里大人便发现孩子没了。

    又听人说,崔左相的嫡长孙,原是个聪明伶俐的,幼时生了场重病,生生给烧成了一个傻子,至今十八岁,还如两三岁的稚童。

    崔鸣凤见沈宛面容煞白,轻声宽慰道:“沈元娘且放宽心,这位郎中是京城杏林医馆的儿科圣手,沈五娘定会平安无事。”

    沈宛面带歉意,“一会儿我家婆子到了,带妹妹回家养病。”

    郎中道:“姑娘病重,在下以为还是暂时莫要移动的好,且等她病情好转再回家休养不迟。”

    这可是幽兰榭!

    崔鸣凤道:“沈元娘,带着沈五娘暂住幽兰榭,一切以病人为重。待病情好转之后再离开不迟。我把幽兰榭的钥匙留下,若还需要什么,与幽兰榭的管事婆子吩咐便是。”

    明知人家妹妹病重,还不通情理地赶人,这就不对了,终究不过是在这里住上几日,再说留下次沐休还有好几日,想来那时沈容的病已好转,自能回家。幽兰榭锁着也是,倒不如借给沈宛姐妹住上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