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早端起了老丈人挑剔的架势,“九皇子那病弱瘦小的样子,我才看不上来。”

    更何况他心里明白,这门亲事可没那么简单。

    九皇子出生丧母,在宫中毫无倚仗,即使皇帝挂心着他,可总有疏漏的时候。

    皇帝有意将他的女儿和九皇子凑成一堆,分明是想找姜家,给他这个无依无靠的可怜儿子做一做靠山。

    可深宫那种吃人的地方,若连个真心护着他的人都没有,那他活下来可能都不容易,更遑论日后若有夺嫡纷争,他这种毫无背景的皇子,就是炮灰的命。

    他绝不希望看着自己的女儿还没出嫁就成了寡妇。

    ……

    城西小屋,屋内屋外,姜家的仆人进进出出。

    自姜娆从墙上摔下来那天开始,她就没脸来了。

    可少年这里却需要人手看着,她便拨了十几个下人在这守着。

    这些下人进进出出的,将城西这件破旧的小屋修整如新,屋内,堆满了从姜家府库内取出的珍稀药材。

    容渟背部贴着轮椅,坐在窗边。

    他看着屋外来回走动的人影,杂沓的脚步声纷纷入耳。

    他心里明晰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知道她是因为砸到了他而心怀愧疚,拨了些下人过来。

    可回想起那天的场景,他的眉眼却沉了下来。

    他未曾想过要去救她。

    谁死谁生,与他毫无干系。

    六岁的时候,他曾亲眼目睹十皇子被一个犯了疯病的妃嫔推进池塘。

    曾经气焰嚣张地伙同其他孩子一次又一次将他踩在脚下欺负的十皇子,在鼻子里呛了水,快要被水淹没的时候,终于有了点做皇弟的样子。

    那是他第一次喊他兄长——在能利用他救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