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郡边境,仓山堡,南荒宣抚使直属禁军驻地。耿锲放下手中的公文,准备离开营房,出去探探对面雨霖卫的动静。走到门口,却碰到了前来找他的,文昌侯旗下亲卫军都统南宫问心,一脸兴奋的样子,好像得到了什么好消息。

    “耿将军,要出门啦,有什么要紧事吗?”

    “没事,想出去看看那边的雨霖卫,呆在这里都好几年了,侯爷都不让儿郎们活动一下。在这样下去,骨头都要生锈了。南宫兄弟,你不是在郁霖城吗,什么风把你吹到这来啦。我们仓山堡,三年前才刚建,只有一群爷们,连只雌兽都找不着,你找乐子的话就找错地方了。到底有啥事,要劳你大驾。”南宫问心是文昌侯的亲信,而耿锲同在魏鸿手下做事,交好于他,对稳固自己在南荒宣抚使衙门的地位有不小的帮助。

    南宫问心没有理会耿锲话中的调侃之意,“我这不是给你们带好消息来了吗?魏大人谕令,南荒宣抚使旗下耿锲听令。”

    耿锲连忙半跪,接令。

    “自天宝二十九年,吾奉皇命出镇东霖,四年有余。近闻行省之中,有锦州胡家、雨霖王家,不服王命,自组私兵,驱逐朝廷派去的官员,擅自截取郡中赋税,欺压当地庶民,无恶不作,形同自立,实属叛逆。今令旗下禁卫军指挥同知耿锲为主将,亲卫军都统南宫问心,雨擎卫指挥同知,后军都统南宫霸,二人为副,统帅五万仓山堡大军,充当宣抚使大军先锋,讨伐王胡两家叛逆。尔等先行击溃边境守敌,静待中军到来,共讨逆贼。南荒宣抚使魏鸿令。”

    宣读完魏鸿的将令之后,南宫问心把帛卷交到主将耿锲手中,侧身将他扶起。

    “耿大人,以后我们就要并肩作战了,还望你在战事上对我多多提点。兄弟我是半路出家,做起开路护卫的事还算顺手,可几万人的大战,真没经历啊。”

    尽管南宫问心这么说,可耿锲当然不会当真。他是魏大人精心培养的亲信将领,虽然在名义上只是亲卫一军,万来人的都统,但在郡城,是和他的老上司高云平起平坐的人,在他面前托大,传到有心人耳中,自己先锋大将的位置可能就要换人了。侯爷给了我独当一面的机会,怎么也要在军中众将面前好好露一手,怎么可以因为这点小事,使这个来之不易的机遇溜走呢。耿锲客气地对南宫问心道了一声谢谢,接着就跟他谈起起兵的大事来。

    “南宫兄弟,你大哥在雨擎卫任职,就在仓山堡的西边大营。怎么没看到他和你一起来啊。”

    “你是主将,家主要我这个副将先向军中主将报道,才能再讲私谊。大哥因为我晋级归真的事,一直躲着我,怕丢面子,去雨擎卫营中也见不着他,只能拉着你一起去见他了。相信他一定会给先锋大将的面子的。”在去年的这个时候,南宫问心奇迹般地晋级归真,成为魏鸿麾下,除魏恒羽、魏福之外,第三个归真高手。当然,近十年来,魏鸿充足的丹药供应,为他节省了几十年的修炼时光。南宫霸作为南宫家的前任家主,问心的大哥,看到比自己小二十岁的六弟成了归真修士,颇感羞愧,一直没脸出现在南宫问心面前。去年冬,他自请驻守边境,离开郁霖城,就没和自己的弟弟照过面。

    既然南宫问心这么说,耿锲也不能拂他的面子,和他一起往仓山堡西区的雨擎卫大营走去。仓山堡是一个方圆只有八里的边地堡垒,只能用作驻军,没有其他居民,连商队来此交易,都在堡外的榷场进行。堡内简单划分为东西二区,东区是三万禁军的驻地,西区是两万雨擎卫大军的防区。因为堡垒在三年前才开始建设,其内各种设施非常简陋,遮风避雨不成问题,要想享受的话就找错地方了。

    南宫霸的大帐,是机器人王国的特产,堡内的房子都是石头建筑,冷冷清清,没有丝毫暖意,南宫霸还是喜欢住在军用大帐,这样就感觉好多了。

    “你们都统在里面吗?”南宫问心问大帐外边的卫士。

    “不在,凡是您来了,大人都不在。”两边的卫士都是魏氏的人,自然知道这两兄弟的糗事。他们和南宫家沾亲沾故,对这位直属上司的弟弟,倒是一点也不怵。

    就知道你们会这样说,南宫问心对耿锲使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眼色。看你的了,这是他要表达的意思。

    “南宫将军在吗,耿锲来访。郁霖城魏大人有新的军令传来,还请南宫将军准许本将入内。这次侯爷封我为先锋大将,你和问心兄弟做我的副将,军情紧急,我们三个必须先做准备,在宣抚使中军到来之前,击溃对面的雨霖卫守军。”耿锲的意思很明白,大事要紧,兄弟怄气的事就先放一边。

    大帐的帘子拉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八尺大汉,面容和旁边的南宫问心有八成相似,一看就知道是同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

    没有看南宫问心,他只对耿锲行了一个军中下属的礼节,“耿大人,我们进账再谈。军情机密,不能外泄,帐中有魏大人下发的隔音法器,里面安全些。”

    “还不进来,小子。”看到旁边的南宫问心还在磨磨蹭蹭,南宫霸怒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