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方瑶抱起睿睿，和姐夫一起去酒店客房。李承心事重重，沉默寡言，让人看着特别压抑。“姐夫，你不能这样呀，你要振作起来。”“我也想振作，但每天面对你姐的冷嘲热讽，我心里实在难受，我这几天一直在想，实在过不下去，我和她就离婚算了。”方瑶停下脚步，震惊地看着他。睿睿向他张开双臂，奶声奶气说：“要爸爸抱抱，爱爸爸。”李承的眼眶红了，他把孩子抱过来，贴了贴他的小脸蛋。方瑶很心酸，姐夫是个善良的人，方思卿根本不懂珍惜，她难以想象，方思卿离开姐夫的照顾，要怎么活下去。“姐夫，咱们一起想想办法，难关总是要度过的。”李承说：“你姐姐想让我自主创业，但是我们付了房子的首付，手里没有本钱。”他看一眼方瑶，愧疚地说：“你帮我们还房贷，我心里也有压力，过意不去。”方瑶沉默片刻，说：“你创业的话，大概需要多少钱？”李承摇头：“你别问了，我会自己想办法去筹钱，不然好像我和你姐唱双簧一样。”其实方瑶心里已经有了这个感觉，但为了睿睿能在健康的家庭环境里成长，她懒得计较了。“我担心的不是你拿钱去创业，我担心的是钱到你们手里后，方思卿拎不清，把我的钱给了方子豪。”“确实，她耳根子软，方子豪不知道从她手里拿走多少了，不然我们也不至于没有一点积蓄。”睿睿打了个哈欠，趴在李承肩膀，要睡觉了。方瑶心疼地看孩子一眼，说：“走吧，我们和姐一起聊聊。”进了房间，保姆把孩子抱走了，方瑶喊方思卿过来，三人坐下，一起商议。“我借给姐夫100万，姐夫拿去创业。”方思卿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说：“还是小瑶心疼我们，不过100万的启动资金够了吗？”李承说：“只要你不把这笔钱挖去给方子豪，启动资金已经足够。”方思卿白他一眼，小声嘀咕：“子豪是我弟弟，我疼他也很正常。”方瑶说：“你先顾上自己，这笔钱给了你们，如果我发现你贴补方子豪，以后你们别想再在我这里再要到一毛钱。”方思卿不耐烦地点头：“行了，我知道了。”冬夜极寒，方瑶从酒店出来，寒风吹得她瑟瑟缩缩。回到家里，她径直进了次卧，趴在床上，眼泪止不住地流。当初怀孕生产的时候，只知道无助与害怕，也只想到，把孩子给自己的亲人，时时能看到，不会有什么不妥，却不料如今，会陷入到这般令她揪心的境地。门铃声响了，她赶忙爬起来，拿了纸巾擦眼泪。这么晚谁会来呢？傅帆奶奶还没渡过危险期，他应该不可能回。她出了房间，走到门口，从猫眼往外看，竟然是傅帆的外婆站在门口。她忙开门，请外婆进屋。“外婆，您这么晚过来了？”她有点心虚，不知道怎么解释和傅帆的“邻居”关系。外婆打量她，一声不吭地走到客厅，在沙发坐下。“外婆，我租了傅帆的次卧，我住在这边。”方瑶给外婆倒水，她觉得自己的解释明显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外婆点点头：“你坐下，我们聊聊。”方瑶坐下来，盯着外婆，老实得像个小学生。“小瑶，傅帆现在的压力很大，我是受他母亲之托，来找你谈话，希望你不要怨我。”方瑶点头，基本已经猜到怎么回事了。“傅家的门第观念很强，当年我们卢家虽然门第不及傅家，但好歹也是书香世家，我女儿是国内顶尖大学的博士，这才得到傅家的认可。”老人家轻声细语，方瑶默默点头。“我其实很喜欢你，如果不是傅家的老祖宗生命垂危，你们这段感情我会尽力保护，”外婆停顿片刻，“要不这样，你先退一步，等过些日子，那边老太太身子好了，我再找机会去和她聊聊。”方瑶心里很愧疚，她与傅帆还停留在交易阶段，感觉自己担不起外婆的保护和认可。她小声：“谢谢外婆，您不用这么大的思想负担，我不过是傅帆花钱请的挡箭牌，我随时可以结账走人。”外婆沉默，盯着她久久凝视。“你说的都是真的？”“是真的。”“那好吧，既然如此，那你尽快离开傅帆。”“我会的。”送走外婆，方瑶靠在门上，心里空空的。阶层差异是单靠勇敢迈不过去的，这游戏玩不起了，她得赶紧走，不然一脚陷进去，以后真的会万劫不复。她进了次卧，把东西收拾好，然后在温泉酒店订了一个房间，连夜搬了过去。她给傅帆发了消息，傅帆半夜才回复：“你出逃了？”方瑶：“是，我正睡不着呢。”傅帆：“不舍得吧？”方瑶：“那倒不是，我现在愁钱的事情，提前解约，我的任务没有完成，报酬得还一部分给你呀。”傅帆：“你一点留恋都没有？”方瑶拿着手机，被他追问得心里慌慌的，她手指点动，回复：“以后想了，就偷偷约呗，不过双方有一个恋爱结婚了，咱就不这样了，底线我还是有的。”傅帆：“……”方瑶：“你不要挣扎了，陆婉玲和Lisa，我更看好Lisa，你们更合适。”傅帆：“你还给我保媒？”方瑶：“好了，休息吧，我困了，那五百万给我一百万好不好，我退四百万给你。”傅帆：“解约是因为我这边的原因，钱你都拿走吧，以后不要再见了。”方瑶：“好，安好。”她发完这条，想拉黑他，但下不去手，便关了手机，缩进被子里面。钱以后还是要还给他，她得加油，努力赚钱。清晨，整宿失眠的她打开手机，收到的第一条短信是Lisa的：“瑶，感谢你的退出，帆和我求婚了，我现在去海城，我和帆会尽快订婚，我们会好好的，谢谢。”方瑶把手机丢开，呼了一口气。昨晚她提出解约，他便去向师姐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