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二位,你们是真当我死了么?”冰冷的嗓音响起。

    顾行止屈起手肘狠狠往谢谙脖颈间袭去,周身运转着灵力,震开捆仙索,一把推开谢谙,慢慢悠悠地站了起来,自周身布下一道防御结界,哪里还有方才那副动弹不得的狼狈样?

    他细细地打量着江景昀,眉眼一弯,一改先前厉色,柔声道:“阿昀,好久不见。”

    “怎么?不装了?”江景昀把昏倒的谢谙扶了起来,单手揽着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冷冷地扫视着顾行止。

    “你都来了,我还装什么?”顾行止笑了笑,“装了这么久,实在是无趣得很。”

    “早知道谢谙是这样的,当年余恨还是应该继续种在你体内,又何必大费周折,毕竟我一开始最属意的还是你啊。”顾行止遗憾地叹了口气,“可是当时在荻花宫,他让我教他写你的名字,同我说你对他有多好,说你为了让他进荻花宫不惜与君上吵了起来。阿昀,你可知我听了有多嫉妒?”

    “于是我便半开玩笑地问他,既然你对他那么好,他愿不愿意为你去死?你猜他是怎么说的?”

    江景昀不语,揽着谢谙的手暗暗收紧,轻颤的眼睫悄然敛去眸底滋生的暗色。

    顾行止也不觉无趣,兀自说道:“他想也不想便说愿意,说愿为你死千次万次。他生怕我不信,拉着我说了好半天怎么为你去死。”

    “可是……凭什么?”顾行止话锋一转,眸里覆起薄霜,嗤笑一声,“他谢谙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能得到你的好?不过他既然都说了这话,好歹相识一场,怎么也得满足他不是?”

    “毕竟余恨对人体会造成一定伤害,想了想,还是不舍得让你尝试。当初把他寻回时也还有些犹豫,怕误了计划,可后来才发现是我多虑了。”

    “混账!”江景昀抬起手,朝顾行止打出注满灵力的一掌。

    顾行止袖风一扫,掀起一道透明的屏障格挡,扬了扬唇:“怎么了?心疼了?”

    “阿昀,这都是他自愿的,有什么可心疼的呢?更何况我也没让他去死。你忘了在客栈的时候他在火场里踹你的那一脚吗?燕山南柯一梦里他是如何对你的,你也忘了不成?他撇下你,带着我走了,而你临死都没等到他回头看你一眼。”

    “阿昀,你怎么都忘了呢?他谢谙不过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畜生而已。”

    “闭嘴!”江景昀厉声喝斥,握在掌心里的霜雪好似察觉到主人的怒火,周身泛起盈盈白光,电流声滋滋作响,带着凛冽杀气,嗡鸣一声,离鞘而出,径直刺向顾行止。

    霜雪到底是紫武,一剑劈开顾行止身边布下的结界,雪亮的剑锋直逼面门。

    “阿昀,你怎么总是看不清呢?”顾行止失望地叹了口气,身子往后一仰,脚跟在地上轻轻一点,一个灵活的转身,抬掌在地上落下一道诡异的符咒。

    顷刻间,地面急剧颤抖,本就坑坑洼洼的地面如破壳的鸡蛋般四分五裂。一阵奇怪的类似于咀嚼食物的声响自裂缝间传出。

    明亮的闪电兴冲冲地钻进裂缝间,一个个似人非人似蛙非蛙的东西从裂缝间跳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