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

    电光石火间,几乎是在那扇门打开的同一时刻,谢谌猛地一把抱住梅念达的脑袋带着他扑向身后的软塌,头也不回地朝身后吼道。

    二人以一上一下的姿势齐齐倒在软榻上,从身后看去二人姿势暧昧不已,而作为当事人的梅念达则艰难地眨巴着眼睛,不时落下几滴痛苦的泪水,鼻梁好像要断了。

    谢谙看着谢谌趴在软榻上跟只王八似的一动不动,余光瞥了眼身后陆续打开的门以及里面走出来的人,声调陡然又拔高了几个音,学了几分赶去收债的蛮横债主模样。

    他大步上前指着被压在底下的梅念达,甚至搬出了自己的身份:“明书!偷了本侯的东西还想着躲在你干爹身下,还让你干爹凶我,果真是不肖子孙!赶紧给本侯爬起来!”

    竟然是谢谙!

    当谢谌听见谢谙的自称时登时愣住了,方才他只以为是哪个不长眼走错了屋的,偏偏没有想到会是他。

    “下官周怀见过安平侯,敢问侯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率先从对面雅间走出来的正是御史台的监察御史周怀,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看见谢谙时先是一愣,而后拱手问道。

    “下官徐威,见过侯爷。”紧随其后的乃是御史中丞徐威,体态与周怀相差无几,就是脑袋有点秃,在这炎炎夏日,看着便觉得比比别人凉快。

    “无常这小子办事还挺牢靠的,竟然能把御史台这两位煞神都给弄来。”谢谙心道,眸里掠过一丝赞赏。

    他停下脚步,回过头冲二位大人微微颔首,回之一笑,继而又耷拉着脸,故作伤心道:“被人抢东西啦。”

    “抢了东西不仅打人还逃跑。”谢谙想了想,适时又补充一句,话里带着几分委屈。

    “何人竟如此大胆敢抢侯爷东西!当真是胆大包天了!”三三两两聚过来的人大多都是奔着热闹来的。

    也并未有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热血心肠,就是单纯想打发打发时间,故而有人高声喊道,“兄弟们,咱们一起帮侯爷抓住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话音一落,众人纷纷踏进屋子,活脱脱像是嗅到猎物的野狗豺狼,带着嗜血的贪婪,迫不及待接近即将被捕获的猎物。

    听见愈来愈近的脚步声,如那战场上响起的战鼓,每敲响一次便让人精神更加亢奋。

    谢谌瞳孔微滞,稳住慌乱的心,眸里闪烁着狠决,猝然间福至心灵。

    他收回捂在梅念达嘴边的手,改为揽着他的腰肢,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身子又稍稍往下压了压,低头把脸埋在他脖颈间,嘴里不时发出几声舒服的喟叹。

    冲进来的人一下傻了眼,目瞪口呆地盯着眼下的场景,这人也真是厉害啊,遭逢如此惊变也没给吓回去,在众目睽睽之下还能玩得这么欢快,也真是神人了。

    谢谌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狎妓的客人,为了更加逼真甚至忍着厌恶在梅念达身上轻轻耸动着,忍着那股酸臭的汗味,在他脖间亲了亲,啧啧水渍声听得在场几个年轻人热血沸腾,而御史台那两位大人则是脸红了又黑,黑了又红,尴尬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