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些事,蓝钰分析的都对,越是这样,祈云的心里越是憋着一股火,烧得他整个人有些狂躁。身体猛的翼扑,将人扑倒在地,祈云咬牙道:“所以你什么都已经知道了?”学着祈云曾做过的表情,无辜的眨了眨眼,蓝钰道:“也不全是,起码你为何回被困在鬼盘山下,以及和鬼将军之间的恩怨纠葛,我就不知道。”泄气的坐在蓝钰的身上,祈云忽得勾起唇角,脸上浮出一抹蛊惑众生的笑:“祭司曾说过,你是能帮本城主渡劫之人。一开始,我还不信,此刻确实信了。”说罢,祈云在蓝钰的唇上亲了亲:“你打算如何助我度了这劫?”蓝钰第一次亲祈云的时候,便知他的吻不会让她讨厌。此刻,美男主动投怀送抱,她岂有推拒之理。正当两人吻得难舍难分的时候,忽然从后面的院子里传出一道妇女的惊呼声:“孩子他爹,咱家不会是进贼了吧。绳上晾的衣服不见了……”听到脚步声匆匆往这边赶了过来,蓝钰在地上搁下了一锭碎银,抱起怀里的美人,脚下生风,很快就飞得不见人影。等妇人寻到前院,看到地上的银子时,张大了眼:“这贼,还是个有情义的,还留了银子。诶,这下子,这两日的饭钱不用愁了。”将人抵在墙上亲了个够,蓝钰道:“若我所说不错,在我出现的那刻,你的劫便破了。”想起那老头说过,千万年来,没有一个人都将承影带离那座鬼盘山,蓝钰道:“在我抱着你,走出了鬼盘山的那一刻,你的‘死劫’就变成了‘桃花劫’。”勾住蓝钰的脖颈将身体靠在蓝钰的身上,祈云道:“你说得不错。若是本城主等不待你这朵‘桃花’,我还真的只能在承影里等死了。不过,我的运气不错,你来了。”说着,眸底浮出星星点点的光芒,映衬得那如墨玉般的眼眸,甚是漂亮。勾了勾嘴唇,蓝钰横跨出一条腿抵在祈云的下半身,将他订在身后的墙上。“你何止运气不错,简直是运气爆棚,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捡到了怎样一个福星。”说着,敛眸瞥了瞥祈云扁扁的肚子。“走吧,本福星先带你去填饱肚子。”扛着祈云在一家客栈门前停下,蓝钰换了个公主抱的姿势将人圈在怀里。对此,祈云也不矫情,安静的呆在蓝钰的怀里,将头埋在某女的胸前。他的肚子饿了上万年,如今一听某女要带着他去吃好吃的。肚子里那沉睡的馋虫似乎在瞬间苏醒了过来,搅得他胃发疼,腿法软。再说了,阿钰的怀抱这么舒服,他才不愿意就这么错过了呢。然后,脸皮厚的和城墙有一拼的祈云迎着来来往往人的视线,被蓝钰抱进了客栈。客栈里人满为患,每张桌子上都坐了一圈的人。眸光在客栈里一扫,也没见着一张空着的桌子。就在这时,一个身穿蓝色衣袍,书生打扮的青年走到蓝钰的面前道:“公子,如若不嫌弃,就去在下那边吧。”蓝钰顺着书生指的地方看了看,发现那张桌子的位置倒是不错,远离嘈杂的人群,离窗户也近,还能呼吸点新鲜的空气。于是蓝钰道了声谢,抱着祈云走到桌旁,将人搁在了椅子上面。那张桌子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子,想来应该是这书生的爱人。书生不似一般书生,身上没有迂腐之气,反倒热情好客。见蓝钰在椅子上坐好,他道:“这是我的爱人,孟莉。”那女子五官平平,笑起来却别有一番韵味。听到书生的介绍,她扫了蓝钰一眼,道:“莉儿见过两位公子。”说着,倒了两杯茶水放在蓝钰和祈云的面前。“莉儿姑娘客气了,今日与二位相识也是小弟的缘分。小弟名为钰兰,旁边的这位是小弟的兄长云齐。只是兄长他身子骨有些弱,不便过多行走,小弟才宝着他踏进了客栈,倒是让两位见笑了。”说完,蓝钰歉意的笑了笑,以茶代酒自罚了一杯。书生听蓝钰这么一说,脸上浮出一丝惋惜之色。“我观家兄仪表堂堂,怎会患了这等病症。兰弟无须介怀,你对兄长情深义重,是我辈之中人人该学的典范。在下敬佩还来不及呢,心中怎会做其他之想。”脸上浮出一抹开怀的笑意,蓝钰道:“倒是小弟想多了。”祈云瞅着和陌生男子称兄道弟相谈甚欢的蓝钰,藏在衣袖中的手捏紧了几分唔,他这算不算是被妻子当着他的面,红杏出墙了?他这一走神,那半空含在喉间的茶水便忘了往下咽。想开口提醒某个小女人一声,他这个正夫还在呢,就与其他的男人言笑晏晏。谁料,一句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口中的茶水狠狠的呛了口。“咳!咳!”玉脸凝上一层红霞,祈云呼吸急促,显然被茶水噎得不轻。这偌大的响动很快就引起了桌上其他三人的注意。拍着祈云的背,蓝钰一张嫩白的脸上布满了忧色:“兄长,你怎的如此不小心。”说着,拿出一张手帕为祈云擦拭掉嘴上和胸前的水渍。面上一对兄友弟恭的美好画面,暗地里蓝钰却是狠狠的掐着祈云的手臂。“你又在正什么幺蛾子。”他与这书生谈话正要进*入正题,谁知道身边这个抽男人,突然又闹出了这一出。喘着气儿,祈云的声音有些轻弱:“蓝弟,兄长难受……好难受。”说着一把抓住蓝钰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蓝钰无语的瞥了眼极力装得可怜兮兮的祈云,又暗自打量了眼正含着笑意瞅着他们这边的书生。随即咬了咬牙,面带微笑的为祈云顺起气来。也不知是蓝钰顺气的手段太高,还是这祈云被柔软的小手摸的舒坦了。不一会儿,方才还喘的快要死过去的祈云,很快就呼吸正常了。不仅如此,就连脸上那朵红云也忒了去。直把一旁坐着的一对夫妻看得啧啧称奇。蓝钰一会过来头,对上的就是那对恋人新奇的目光,“咳”了一声,她道:“家兄一直是由我照顾着,所以对于他的‘病情’小弟甚是了解。”加重“病情”二字,蓝钰不忘在祈云的胳膊上狠狠地拧上一记。夫妻二人递过来一个“我们懂”的眼神,随即道:“兰弟带着家兄来此是为了何事?”蓝钰正在等这句话呢,乍一听到那书生这样问,便道:“说来你们兴许不信,小弟带着家兄来到此地也是为了一睹神剑承影的风采。”说罢,脸上浮出几分失落之色。书生一见蓝钰露出这等神色便问:“那兰弟可是错失了与承影相见的时机,不然为何面露遗憾?”祈云适时的“咳”了一声道:“怪我,全部怪我。若不是因我身体病弱,兰儿也不会顾忌着我的安危,不能上前一睹承影,而是只能站在远边的树上静静的看着。”祈云的声音不大也不小,刚好是整个客栈能听到的范畴。那些正在讨论承影剑的人,乍一听到他这么一说,纷纷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着这边围了过来。其中有一粗膀大汉从人群中走出来,他来到祈云的面前,长满胡子的脸上带着一丝怀疑:“你说,在那些人争夺承影的时候,你们兄弟二人正躲在一旁的树上?”祈云掩唇轻“咳”了一声,道:“不错。只是我们离得有些远,也没有看清那承影究竟是何模样。”说道这儿,祈云的脸上不由的浮出一丝愧色。“兄长,你无须为此事自责。兰儿随一心那睹神剑风采。但和兄长的身体比起来,那承影简直是一堆破铜烂铁。”蓝钰的话,令在场人的人,齐齐的嘴角一抽。这少年只怕是没有见过承影才会把神剑和破铜烂铁混为一谈吧。坐在意侧的书生听了蓝钰的话,也是面色一哂,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少年倒是率真,为了安慰自己的兄长,这样的大话也敢选之于口。瞬间,书生对蓝钰的好感上升了不少。那粗膀大汉见这兄弟二人说的有模有样,于是张口还想问什么。却见,蓝钰惊叫一声:“兄长,咱……咱们带的冥银丢了。呜呜呜……兄长为了陪兰儿来看承影剑,已经饿了好几天的肚子。如今身上仅剩下的冥银也丢了……呜呜呜……兰儿好没用。”少年眼中含着豆大的泪水,伴随着那“呜呜”声,泪珠就像断了线的珍珠,“吧嗒”一声从眼角滚滚落下。祈云看蓝钰哭的那是叫一个伤心,眼角红红的,眼底也湿漉漉的,一张不施粉黛却白皙如瓷的脸上挂满了泪痕。当下心中一紧,道:“不碍事,兄长不饿。”这话尚未落下,毫不给面子的肚子便“咕咕”的响了起来。书生见这兄弟二人着实可怜,正要帮二人垫付了饭钱。就在这时,那粗膀的大汉从兜里拿出一锭冥银重重的敲在了桌子上。“小子,只要你将那天发生的事,跟大爷我讲上一讲,这银子就是你的了。”转了转含着泪水的眼珠,蓝钰道:“可是我兄长肚子很饿,听着他肚子咕咕叫,我肚子也会饿。肚子一饿,我就没有力气讲话了。”粗膀大汉沉默了两秒,大声唤了一声“小二”,就见一个穿着褐色短衣的少年跑了过来。“客观,有何吩咐?”指了指蓝钰两人,大汉道:“将这里好吃的,都给他们来上一份。”见店小二用笔记下,就要离开。蓝钰小声的插嘴道:“我的兄长喜欢吃肉,把你们这里的肉都来一份。”蓝钰这话一落下,周围的众人都沉默了。粗膀大汉叫四两,是这一代出了明的阴狠凶恶。本以为这四两请这少年用膳已经是天下下红雨的事了。没想到,这少年更厉害。这四两请他吃饭,他还敢讨价还价。店小二识得四两,自然知道四两口里说的“好吃的都来一份”的意思,不就是一荤两素嘛。这是四两的规矩他懂,可是他方才听到了这挂满泪痕的少年说了什么?把这里的肉全部来一份?够胆啊!他这是要吃穷四两啊。客栈里的气氛因为蓝钰这一句话,有些凝滞。就在这是时,蓝钰感觉到她的衣袖被人扯了扯。一看是旁边的书生,她裂开嘴朝着他递过去一个笑容。书生看到蓝钰的笑愣了愣,在心里感叹了声“真是单纯的少年呀”,便向她使了使眼色。意思是“此人不是善茬,千万别多说话”。蓝钰自然懂这书生的意思,可想不想懂就是她的意思了。这四两看着就是有油水的,她就不信,他还真的就请不起这一顿饭了。客栈里没人吭声,一时静得令人发慌。四两看着不知所畏的少年,闪烁着凶茫的眸子一眯,轻轻扣了扣桌子。“你凭什么我会答应你的请求?”四两道。少年毫不畏惧的抬起头来,含泪的眸子里闪着奇异的光芒。“因为我知道,你有话要问我。”周围的人吸了口气。在心里暗道:少年,你就是知道也别说出来啊。你直说四两有求于你,这不是撕他的面子,让他挂不住脸么。谁料,四两只是深深看了蓝钰一眼,对着呆滞中的店小二道:“按他说的做,他值得老子请这顿饭。”四两的话,令众人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就连一旁的书生二人也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竟然真的有人叫一毛不拔,吝啬有狠辣的四两请了饭,而且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在一旁认真的看着蓝钰和四两交锋的祈云在听到四两的话是,他的眼中没有一点的意外。凭阿钰的聪明劲儿,这个粗膀大汉岂是阿钰的对手。眸中流转出不知名的光华,祈云看向蓝钰的眼中浮出一丝丝的柔意……和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