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寂。

    房中骤然的安寂。

    少顷,她似乎听到他笑了一下。

    “面见天君?”

    抑或只是她五感皆绷而出现的幻相,因他声音里的冷意,而这样的冷意,便是有笑,也只是他的讽。

    她于是听懂——

    你可以试试,看你能否走到天君的面前。

    而她现下,却连这扇门都走出不得。

    他的讽,实有道理。

    她低头,没有回言,她不能宣之于口的是,若非无可选择,她其实更不愿求到天君面前,而这般无力的“威胁”,也不过是,证明她的心意罢了。

    他站起了身。

    目光下是她低垂的头颅。

    似是感觉到他的目光,她微微颤抖了下,但依旧没有抬头。

    多么倔强。

    枯瘦身形,一把可握,伏在他脚下。

    多么卑微。

    多么,坚决。

    以情,以理,以退为进,求不过便以天君势压——多么聪明。

    他终于缓动步子,来到她的近前,“口声声道我有恩,这便是你的报恩?”

    “殿下,”她又颤,语中带了苦涩,“殿下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