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在庆王府的书房内,到听说了宗卫长颜朗的回禀后,庆王弘信火冒三丈,愤怒地将一只珍贵的瓷瓶砸碎在墙上,随即气喘吁吁地扶着墙壁站着,口中咒骂着诸如赵弘誉、赵弘润的名字。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在长达几十个呼吸的时间里,庆王弘信面色涨红,攥着拳头在书房里走来走去,看他那表情,仿佛恨不得与雍王弘誉、肃王弘润再战一场。

    见此,宗卫长颜朗在旁劝道:“殿下息怒,为今之计,应该想想对策。”

    “对策?能有什么对策?”庆王弘信恼怒地说道。

    他不得不承认,老八赵弘润的这招,非但阴险,而且让他抓不到把柄,纵使他明知这件事是老八在背后搞鬼,亦束手无策。

    毕竟兵铸局这件事,是由西市的百姓发起,向御史台状告,随后再由御史台出面弹劾兵铸局,至少就表面上而言,与雍王弘誉、与肃王弘润都没有丝毫关系。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至于私底下,庆王弘信非常坚信,在那些带头前往御史台状告兵铸局扰民的“刁民”中,肯定有老八赵弘润的人,甚至于,可能那些带头的人都是老八的人——真正的寻常百姓,只敢云从,是没有胆量出头状告像兵铸局这等官署的。

    忽然,庆王弘信灵机一动,对宗卫长颜朗说道:“颜朗,你即刻派人到西市去,给本王抓几个刁民问问清楚,那些带头出面的家伙,究竟是何人。”

    然而听闻此言,宗卫长颜朗却表情古怪地说道:“殿下,事实上,卑职已经派出人手了,只是……”

    “只是什么?”庆王弘信疑惑问道。

    只见宗卫颜朗苦笑一声,说道:“刑部似乎早有预料,派了不少人在那维持秩序,卑职的人……不敢贸然抓人。”

    “刑部?”庆王弘信愣了愣,随即立马醒悟过来,骂道:“该死的赵弘誉!”

    见自家殿下又开始骂骂咧咧,宗卫长颜朗在旁欲言又止。

    片刻之后,庆王弘信骂累了,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见此,宗卫长颜朗犹豫了一下,上前说道:“殿下,不如与肃王言和吧?”

    庆王弘信闻言瞪了一眼颜朗,一张嘴似乎正要骂人,但不知为何,他张了几下嘴,最终也没有将骂人的话骂出口,反而长长叹了口气:“晚了。”

    本来颜朗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没想到庆王弘信竟然意动松口了,遂精神一震,继续劝道:“卑职以为还不晚。……前两日在王府上,殿下已多番忍让,可最终肃王还是不依不饶,这次也是,相信肃王心中也有数。依卑职看来,肃王只是想让殿下服软,并非真心要与殿下相互视为仇寇。……肃王素来聪颖,他自然懂得,这个时候与殿下为敌,只会让雍王白白占了便宜,虽说肃王与雍王以往走得颇近,但相信还未到为了雍王而与殿下势不两立的地步。”

    庆王弘信静静地听着宗卫长颜朗的分析,并未开口否认,相信他也是认可了后者的发言,但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沉声说道:“你还没有看清形势,颜朗。事实上,老八针对的不是本王,而是『苑陵侯酆叔』等国内的大贵族,你明白么?……他用这种方式逼本王乖乖就范的真正目的,是他准备打压『苑陵侯』那一批人,既非是针对本王,也并非是义助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