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繁自己和他承诺没问题完全不需要担心,结果不还是这样了。

    回想起来要是云青月还在,想必会扯着知繁的腮帮子威胁知繁:“给你三个数,不和你师尊谈心你就去倚剑阁外面睡悬崖,自己选。”

    于是一切迎刃而解。

    可是予霖又不能那么做。

    “真人放心,”辞言道,“总会有个这么个阶段的,我当年也怀疑过自己行不行。”

    予霖道:“你是怎么解决的?”

    “我师尊告诉我,当年他继任前一天晚上甚至自己半夜跑路了,跑到一半发现身上没带钱,于是只好跑回来,被他的师尊揍了一顿。”顿了顿,辞言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我当年腿肚子也抽筋了,不过想着都那么大的人了,咬咬牙挺过去的,事后瘸了三个时辰。”

    予霖:“……”

    辞言看起来还挺怀念的,总结道:“只要我不比上一任的状况更差,我就是个好掌门了,要不然一会儿我也去和知繁说一说。”

    “你忽然来找我,刚才知繁提到叶晗后话变也多了,”予霖道,“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吧?”

    空气中一时有些安静,良久,辞言深吸了一口气:“我还记得两百多年前,叶晗师弟对我说,等我当掌门了,他必定也会成为不输给您的存在,到那时我们凭着两人之力,一定要做出能改变所有仙门的大事。”

    可惜都是过去了。

    辞言的手搭上剑鞘,不由自主的摩挲着那里的符咒。

    “等我回来,再向掌门真人和师尊请罪。”两百多年前的华山之巅飞雪漫天,少年决绝的声音仿佛还回荡在耳侧,“我一定会赔师兄你的佩剑。”

    白衣少年转身下山,一去三百年,人不归,孤魂亦未。

    辞言的断剑一直都留着,没让任何人复原,他用的是新锻造的第二把剑,第一把断刃就封印在剑鞘的结界里,是他无论何时都不会找不到的地方。

    不管是心结还是执念,都已经根深蒂固了。

    辞言一辈子都没收过弟子,他觉得自己连师弟都劝服不了,又哪来的资格去教导别人呢?

    “继任大典后,我就离开衡清门了。”辞言抬眼,缓缓道,“予霖真人呢?还会接着四处游历吗?”

    予霖刚想开口,远处忽然来了一个在辞言近处服侍的弟子,他走至近处,对二人行礼道:“掌门真人,予霖真人,皇族派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