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真万分,静静盯着正往嘴里啃青草的小白兔。片刻,郎君才松了口气,他就说,这小东西便是有灵,也没这么......

    裴衡止唇边才噙了释然的笑,再一垂眸。刚刚还忙乎着的三瓣嘴就这么直接静了下来,甚至于尚未咽下的半根青草还被夜风轻轻吹起。

    “你就这么不愿让我去寻她吗?”

    郎君半蹲在木笼前,瞧了瞧正耷拉着耳朵熟睡的小白兔,眉眼一顿,“虽然是请你帮忙决定,不过这去与不去,最终还是得由我说了算。”

    “再者,我的小兔子这会正难过呢,”

    手里的汤药渐渐温了下来,裴衡止起身,往窗里看了一眼,叹道,“她哭得那么伤心,我不能不管。”

    夜里风凉,吹起一肩寒意,依稀还能瞧见郎君发尾的点点水痕。

    他已经冲了足够久的冷水,这会神志渐清。

    心下也有了些许疑惑,早前他的确在冯院提及过阮雨霏的名字,可今夜里,小兔子看阮雨霏的眼神,分明是熟悉且有一丝丝厌恶的。

    虽然这厌恶被她藏得很好,却瞒不过裴衡止。郎君眼眸一怔,忽得想起在她家看得话本上好似也曾写过相似的情形。

    是什么来着?!

    房中的抽噎声越来越低,裴衡止停在门口的脚步到底忍不住,半拢在广袖中的长指一推,吱呀——,门扇半开,他便轻轻走了进去。

    窝在锦被里的小兔子正背对着门口,散下的青丝犹如盛开的墨莲,流泻在宽大的拔步床上。

    门边有了响动,刚刚还偷偷抹眼泪的冯小小倏地就没了抽抽噎噎的声音。

    她鼻尖闷闷的,就算这会刻意放缓了气息,听在旁人耳朵里,也是粗重的很。

    裴衡止站在床边,到底不敢再像之前迷糊时那般孟浪,他将汤药放在小竖几上,俯身捡起刚刚滑落在地的发带。

    喜庆的红,配上她的乌发,简简单单就挽成了可可爱爱的小揪揪,今天白日里,他不知偷偷看了多少次。

    “小小。”

    裴衡止伸出的手指试探地点了点小兔子露出锦被的肩头,“我知道你很困,这会还有副益气的汤碗没喝,你若是怕苦,我还......”

    他悄悄从怀里掏出一包果脯,裹在外层的油纸袋还未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