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烨回到房里忙活了一阵,总算将秦落霜给的护身符串上红绳。大功告成後,他把煞风景的道袍换下,改着一身素雅长袍慢悠悠的晃到苏千岳房门口,有意卖弄风SaO却扑了个空。

    他m0m0鼻子到柜台一问,才知苏千岳原先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乾坐着听书,被掌柜的发现,连忙换了个视野好又足够隐蔽的雅间给他。

    「贵客一直推辞,不过……」

    「不要紧。让他待雅间也b较安全,有劳掌柜费心了。」司徒烨给了掌柜一张银票,温言道:「我们还得在这儿叨扰一阵子,食衣住行有赖各位关照,大家都是赚辛苦钱,我们不愿占便宜,多的便分下去让大伙加食添衣,不足的话再来和我说。」

    除了任务在身时不得不拿出威势,司徒烨待教众一向宽厚亲和,一点架子也没有。掌柜想起近来见识过不少借西武盟之名耀武扬威的主,忽然又更敬重自家主子了,於是恭恭敬敬接过银票,转头便吩咐厨房尽速上一壶好茶到雅间。

    司徒烨没有立刻过去,而是留在原地听听今日讲唱的内容。

    丰粟轩安排的表演变化多端,说书只是其中一项,也有唱曲抚琴,甚至歌舞。在人称温柔乡的地方,没人想谈打打杀杀的嗜血恶徒,「谈情说Ai」才是丰粟轩的老本行。

    司徒烨听没几句就发现这本子他其实知道,说的是花妖跟仙门子弟共谱禁忌恋曲,最终双双殉情的悲剧。碍於对立的身分,双方可说是Ai得压抑自持、痛彻心扉,情到浓处时却是难以自持、天雷g动底火,因而香YAn非常。

    这故事在坊间颇受欢迎,不过那小子能听懂?

    司徒烨心不在焉地踱到雅间,将门拉开一条小缝,正好能装进苏千岳专心听书的身影。即使到了单间,他依然没有卸下人皮面具,无论方衍手艺再怎麽好,他面无表情时看上去仍几乎没有活气。

    此时台上正讲到激情的段子,将那花妖的媚态形容得活sE生香,与苏千岳的Si人脸sE形成强烈的对b。司徒烨啼笑皆非,心道能将颠鸾倒凤听成和尚讲经,这得是多大的一块木头?

    再偷看下去略显猥琐,司徒烨乾脆进到雅间光明正大看个够。其实在他门外偷觑时苏千岳便知道他来了,因而一点也不讶异,就是默默等着他进来。

    「他们刚才送了茶还有一盘杏花凉糕进来,吃吗?」苏千岳替他倒茶。

    「先喝茶就好。点心缓缓。」司徒烨有意调戏,眉眼含笑道:「这丰粟轩越来越懂得取悦人了,嘴里嚐着杏花糕,耳里听着小道士与花妖缠绵热吻,唇齿间的花香恍若身历其境。但倘若意中人就在身边,谁又会想再去一亲那花妖的芳泽呢?」

    「嗯。你说得是。」苏千岳迎上他的目光,递上热茶。

    面具几乎重塑他整个面庞,却动不了他的眼睛。苏千岳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看司徒烨的眼神早就与以往不同,乌黑的眸子更亮了些,司徒烨便是那一片漆黑里的一点明亮,眼里唯有一人,再也容不下其他事物。

    司徒烨x中悸动,手上发烫的茶杯都不及心头炙热。

    这世上有谁能够抗拒得了这般望向自己的眼睛?

    他抿了口茶,放下茶杯,又问:「你觉得这故事怎麽样?」

    「听着挺难受的。」苏千岳老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