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这声声高吼声中,罴吐了口带血的吐沫,喷射到他与熊倪的中央,咬牙转身走向罴唯,然后翻身跨坐上去,扭头瞪视着熊倪,猛然高吼道:“多谢熊倪少王今日指教,待罴晋升身识之后,自会厚报!”

    这厚报二字之意不言而喻,如今看来不过是句场面话,熊倪自然不会当真,满脸的悠然自得,笑吟吟看着罴,促狭吼道:“斯瓦匹剌家的罴!这是让你长点记性,日后若无本事,少放大话!”

    他这吼声刚落,并听得罴嘴里一声嘎嘣脆响,像是把自家尖牙都咬断了一颗。罴那紧闭的嘴角,渐至溢出一丝血迹,他猛然扯缰掉头,不再与熊倪啰嗦,压抑那滔天怒意,忽而暴吼出声。

    “撤!”

    听得这号令,登时惹得众熊大急,哪里甘愿如此灰溜溜败走,纷纷高吼道:“主上!……”

    罴猛然瞪眼怒视众熊,高吼里夹杂着丝丝隐怒,“怎地!莫非你等也不愿再听我号令,还要羞辱我不成!”

    “我等不敢!”听得罴这怒吼,众熊只得咬牙低头,将怒气尽数憋进肚里,齐吼应诺道:“得令!”

    虽说嘴上已然应诺,但众熊中倒有大半不甘不愿,动作便故意延慢,惹得他们头顶的百勇、千主更是大怒,立时扯缰往来,那长矛依次敲打过去,借机宣泄心头怒意。

    “你们这些熊崽子!莫非连统领的号令都敢不听了!”

    “熊货!都是些熊货!给我麻利点!否则别怪我军法处置!”

    “谁敢不听统领的号令!是你么!是你么!……”

    “给我快些!我这长矛早就痒得不行了!既然没机会敲打对面的熊货,难道还不能敲打你们!”

    “……”

    声声积怒的高吼,听得罴的脸色愈发难看,终是夹腿策缰,示意罴唯提速朝前奔驰,继而举矛再次高吼道:“我命令!撤军!”

    罴唯似是明晓他心头怒意,于是跑动起来更是迅速,狂烈甩蹄前冲,惊得挡路的蚁兽尽数向两旁避让,不敢与其争锋。从这硬挤出的狭窄空路中,罴与罴唯骤然穿过,急速奔驰向远方。

    见得统领那隐怒阴沉的脸色,众熊不敢再耍性子,急忙齐声高吼应诺,咬牙憋住怒气,恨得捶胸怒吼,还是只得扯缰让蚁兽提速,紧随罴尽数离去。

    受辱的是罴,呼延心头自然没有太多念头,权当在旁冷眼旁观。见罴硬受了这屈辱,羞怒离去,呼延立时怒吼一声,犹自不甘地扭过头去,向熊倪及那群黑熊呲牙咧嘴,信吼示威一番,才匆匆掉头朝罴追去,这模样反倒显得比周遭黑熊更要愤怒几分。

    至于熊倪麾下的两万黑熊,见到自家统领威武霸气,对面挑衅的这支族军如同丧家之犬,散乱整军离去,终是乐得尽数大笑,尚且不忘最后奚落对面一番。

    而熊倪愈发得意,故意朝罴高吼一声,“罴少主慢走!恕不远送!”

    罴自然不会再做回应,只当未闻,但那脸色却更是阴沉如水,闷头催促罴唯再次提速,愈发急速远去了。这场景逗得熊倪与他的两万熊军更是隆隆大笑,好生惬意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