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苏婷回过神來,转头望着冷亦修,那一脸的疯狂和讥诮突然退去,眼睛里的泪水如珍珠滴滴滚落了下來,娇俏的脸上顿时如香花落雨,楚楚可怜,“虽然……那夜王爷并沒有……和妾身有肌肤之亲,但,那吻是实实在在存在的,王爷醉酒,妾身恐伤了王爷身子,这才……这才……”

    冷亦修听到这些话,心里稍微松了松,还好,还好……但是,仅仅是一个吻,容溪会这么以为吗?在她的大婚之夜,自己和别的女人一起……一个吻?

    苏婷泪水连连,她垂下眼睑,抽泣了一声,声音轻轻的哽咽道:“王爷……您都忘了吗?您说,您说……妾身是您的心头之爱,那吻……那般热烈,妾身至今还记得……”

    “胡说!”冷亦修暴喝一声,他很想过去掐住苏婷的脖子,让她那张嘴无法再说出任何话來,那一张一合的嘴如一个让人恐惧的黑洞,不断吸去自己好不容易和容溪建立起來的感情。

    自己说过她是自己的心头之爱吗?难道……他的身子微微一颤,自己在醉酒之下,把她当成容秋了?这么解释……也不是说不通。

    冷亦修的心像从寒潭里拎了上來,又架在火上烤,这难受的滋味让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的手不自觉的用力,掌下的石桌碎了一块又一块。

    四周突然很安静,连风声都停了,苏婷滚落的泪珠渗入泥土的声音似乎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魏嬷嬷和孝儿都摒住了呼吸,头垂得更低,恨不能自己不存在。

    魏嬷嬷在心感叹,这个苏侧妃,今日……真的是难逃一劫了,居然自己扯出这些事情來,看王爷的惊天之怒,自己进入王府之后,这还是头一次见。

    孝儿咬着嘴唇,眼睛里慢慢渗出了泪,苏婷说的事,其实她记得,她记得大婚那天夜里冷亦修并沒有如时到來,只是天快亮的时候才匆匆來了一下,而且看起來像是在哪里歇下过,她记得,小姐当时坐得身子都僵了。

    她却不知道,原來……冷亦修是去了苏婷那里。小姐很难过吧?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孝儿不敢去看容溪。

    这粘稠的空气实在是让人难受,冷亦修的呼吸有些粗重,他感觉有些透不过气來,望向容溪,她的脸上沒有表情,低垂着眼睑,浓密的睫毛垂下,投下一个淡淡的影。

    容溪的心里五味杂陈,却并沒有其它人想得那般反应强烈,因为别人不知道的是,那个时候的容溪还不是自己,可是问題在于,冷亦修现在是爱她的吗?是爱的这副皮囊呢还是爱的是自己这个人?

    她突然有些分不清。

    “王爷,老奴以为,过去的事情现在追究也无用,最要紧的是要查出府暗藏祸心之人,揪出暗害王爷、王妃的凶手,保住府上安定,才是最为重要。”魏嬷嬷身施一礼,声音朗朗。

    似乎一切又活了过來,冷亦修的心一揪一揪的痛,他看了看容溪,用眼神征求她的意见。

    容溪扬起脸來,阳光照在她的小脸上,线条优美,玲珑俊秀,目光轻转望了望魏嬷嬷,又看了看冷亦修说道:“嬷嬷说的是,府的安宁最重要。”

    冷亦修心微松,她还愿意管这府的事,还在意安宁与否,是不是代表,她还会原谅自己?事情还会有转机?

    他的眼神亮了亮,像燃起希望的光,“苏婷,本王问你,是什么人给你的那些食谱?用來暗害王妃?”

    苏婷沒有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岔开话題,差一读就让冷亦修和容溪的关系出现嫌隙,居然就这样被魏嬷嬷又拉回了正題,如果到时候容溪拂袖而去,过于强硬而让冷亦修厌恶了她,毕竟女子柔美顺从才是男人最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