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拿帕子慢慢地拭去他唇边的药渍,俯身,在他耳边低语道:“你要睡就好好的睡,我不吵你,等你睡醒了,我再……”

    她说着,忽然顿住了,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算了。”

    温酒把帕子叠好了放到了一旁,伸手轻轻抚平他微皱的眉心,语调温柔至极,“等你睡醒了喊一声阿酒,我就什么不和你计较,你……好好睡吧。”

    青七不肯跟她说的。

    她心里早已经猜的七七八八。

    先前在西楚的时候,婚期都已经订好了,谢珩却忽然说什么他中毒了要同她圆房行欢喜事才能解,那时候温酒身中恨骨之毒已久,时常神智不清记忆混乱,还真被他蒙了过去。

    如今她已经恢复如常,自然也就明白当日谢珩所说,不过是他颠倒黑白扯的一个谎。

    当时中毒的人是温酒,若不趁早用那法子去解,性命难保的人也是温酒。

    偏偏谢珩仗着她那时候头脑不太清楚,诓了她,还一直瞒到了现在。

    可温酒哪怕再记不清楚也知道,自己被容生带到西楚之后,国师大人费尽心思救治她,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都未能如愿。

    这样凶险的毒,又岂是与

    心上人行欢喜事就能解的。

    只怕谢珩早就察觉到身体有恙,才会时常把那些政事都推给三公子去做。

    她却一直不曾察觉,还总说他耍滑偷闲,累坏了首辅大人和底下的臣子们。

    温酒什么都没说,生怕吵着谢珩一般,低头趴在了谢珩枕边,只在心里琢磨着这些事。

    泪水悄无声息地划过脸颊,渗入枕头里,留下深浅不一的痕迹。

    她尽量让自己不要发出什么声音来,只是用额头蹭了蹭谢珩的下颚,温柔亲昵又小心翼翼。

    温酒闭上双眸,声音极轻地同谢珩说:“我在这里陪着你,你不要睡太久……好不好?”

    榻上的谢珩听不见。

    他做了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