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又移到年熙跟前,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这大嫂嫁过来半年了,还不能圆方,他这位大哥的身子怕是真的不好。

    这会儿功夫,年老太爷脸上已是添了慈爱,招呼着年熙道:“快来坐下,站着说话,累着可怎么是好?”

    年熙走上前,在年老太爷旁边坐了。

    年老太爷看着长孙,很是心疼道:“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又费神了?要不要请太医过来?”

    年熙摇摇头,只是笑着,并不说话。

    年富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祖孙和乐的情形,只觉得无比刺眼,再也按捺不住,扬声道:“太爷与大哥先聊着,孙儿先回去了。”

    年老太爷抬起头,摆摆手,道:“去吧去吧。”

    年富同年熙夫妇别了一句,大踏步地去了。

    见老太爷有些不痛快,年熙挥挥手,叫妻子先下去,而后道:“祖父,都是一家人,何苦要迁怒到他头上?当时他还是孩子。”

    老太爷冷哼一声,道:“孩子?孩子就能在你父亲面前给你上眼药,挑拨觉罗氏将比逼回京来?”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年家也不例外。

    这其中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不过是手足相背,弟弟算计哥哥;继室不慈,慢待原配嫡子什么的。

    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年熙不愿提及,所以他就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老太爷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这个,只道:“咱们只清净咱们的,随他们闹腾去。”

    年熙笑笑,从袖子里抽出个折子,双手奉送到年老太爷面前,道:“祖父,孙儿拟了这个月的折子,您帮着看看可好?”

    年老太爷闻言,脸上带了薄怒,也不去接纳折子,道:“我不是告诉你,不要再熬心血,还做这些干甚?”

    年熙刚想说话,脸色一白,抚着胸口咳了起来。

    年老太爷见状,唬了一跳,使劲地拍了拍孙儿的后背,才助他止了咳。

    年熙咳的眼泪都出来了,脸上也添了些血色,讪笑道:“不是孙儿违逆祖父,不过是身在其位谋其政。”

    年老太爷知道长孙倔强,无奈地摇了摇头,终是接过了折子,打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