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面,秦斯端起碗朝厨房走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对面看着他吃饭的穆溪已经趴在桌子上枕着胳膊睡着了。

    秦斯收拾好厨房,将洗好的碗从烘干机里取出来放进橱柜里,整个过程都小心翼翼。

    这仅有的几个瓷制碗碟是穆溪的心头爱,据说是古地球时期的宝贝,穆溪之前不小心打碎了一个,心疼得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他轻手轻脚走出厨房门。

    客厅里穆溪还在无知无觉地瞌睡,秦斯站在他身后皱了皱眉,然后把他从地上抱了起来。

    穆溪毕竟是个成年虫,身材匀称,因此秦斯在站起来的瞬间晃了一下,但也仅仅是那么一下,随即他就稳住了身形,然后步履平稳地朝他们的卧室走去。

    这个画面从背影来看应当是有几分旖旎暧昧的,但倘若仔细看得话,就会发现少年动作中透出的僵硬。

    倒不是因为穆溪有多么重,而是因为明明两只虫已经朝夕相对了这么长的时间,他还是难以习惯如此亲密的接触。

    他感觉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十分不对劲,这样温柔地抱着一只虫的感觉是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不曾有过的,他唯一跟别的虫亲近的机会就是取走他们的性命时,又快又狠,一触即分,顷刻间阴阳永诀。

    而这又跟现在的情形截然不同。纵使是再迟钝,秦斯也明白这一点。

    怀里的虫有着明显的雌性特征,柔软的浅棕色发丝,细腻的皮肤和柔和的线条,因为酣睡而浑身都变软了。

    秦斯垂下眼睫,侧过身用后背顶开了卧室门,走到床边,然后俯身把穆溪放在了床上。

    当他要直起身时,穆溪却突然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颈,凑了过来。

    秦斯:“?”

    他没动,然而睡得迷迷糊糊的穆溪也只是凑过来,把脸在他的脖颈处使劲嗅了嗅,用一种充满嫌弃的语气含混道,“……有血腥气…”

    “难闻……”

    秦斯一动不动,一直到穆溪松了手,翻身滚进了床榻深处。

    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秦斯站在床边盯着床上的虫看了许久,心脏还是没有任何异常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