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将头埋在了书里。

    傅珩反应过来,他拿起面前的瓷瓶,放在了贴身的地方,似乎上面还有她的余温。

    七月头,礼部将各方进献的女子拟了位分,放置在里距龙吟殿较近殿阁里,方便她传唤。

    接连几日,敬事房都有太监来询问她是否要翻牌子,孟琯装聋作哑,尽数避了过去。

    敬事房也是听了行宫里即将纳后的谣言才为孟琯送去了几个绿头牌——这算是皇帝大婚前一个惯例,怕小皇帝洞房经验不足,所以要先送几个位分低的美人到龙床上去。

    她每日酉时结束授课,抱着一摞书走回寝殿,便能瞅见敬事房主管太监赵齐德躬身站在龙吟殿门口,身后跟着个小太监端着一排木制雕花绿头牌,兢兢业业地每日一问,“请皇上翻牌子。”

    孟琯每次忍了又忍,使劲按捺住内心想降他职位的冲动。

    这日,她在书房留得晚了些,出来时屋外已然漆黑一片,宫阶上点了灯,夜色朦胧,偶尔能听见夜虫鸣叫。

    从后殿的抄手游廊往正殿走,便瞧见外面一个人影在门口那候着,身后有侍女提着花灯。

    “那是徐更衣。”李玉慈解释道,“她候了两个时辰了,想亲自为皇上送碗羹汤。”

    孟琯懒懒抬眼:“礼部新封的人?”

    “是。”

    无奈叹口气:“让她进来吧。”

    她这么推了那么些时日,终归是躲不了,人都在这站了这么久,若不见实在说不过去。

    她在正殿“勤政亲贤”的牌匾下站了会,叫住了刚要出殿门去请徐更衣的李玉慈。

    “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孟琯想了想说,“带她来偏殿。”。

    李玉慈一愣,才反应过来,孟琯的寝殿是不许其他人进的,便躬身道:“是。”

    她甚少去龙吟殿的偏殿,但宫人每日打扫布置,这里的摆设也是一应俱全。孟琯走至沃盥架边,唤一旁的宫人奉水净手。

    身后有轻稳的脚步声踏过门槛,随即便是徐徐下拜的娇柔女声:“臣妾给皇上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