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玉瑚走后,玉珺才长长呼出一口气,对彩绣道:“不知怎的,竟觉得胸口好生滞闷。”

    彩绣忙道:“定是被那玉瑚给气的。居然把算计小姐您的事儿说的那种坦坦荡荡,一副迫不得已的样子。当真是不知廉耻,怎么算计人还有理由?”

    玉珺摆摆手:“罢了,别说了。玉瑚也有玉瑚的苦楚。”

    彩珠在一边冷哼:“难道因为一句有苦楚小姐您就能原谅玉瑚和阮姨娘了么。还有那徐氏,她挑拨阮姨娘欺辱我们萧姨娘,这是何等品性的女人,小姐万万不要心软,小姐若心软,吃亏的终究是小姐。从前萧姨娘对徐氏何等避让,徐府公然打脸,姨娘都没有变过脸色,姨娘对徐氏请安从来恭恭敬敬,没有得罪过徐氏分毫,已经退无可退,给足徐氏脸面容忍,可是徐氏还是害我们姨娘。小姐啊,小人之所以是小人,就是因为无论你对她如何慈悲,她都不会迁过从善。小姐再怎么容忍徐氏,徐氏也不会对小姐好的。小姐可要早做决断。”

    听彩绣说话,一路走过文靖堂,穿过咏修院院子里的小长廊,主仆三人就迈步出了咏修院正院大门。

    出了咏修院大门,再走上一段路,就能抵达碧桃院了。

    三人心有灵犀地一同加快了步伐,早早地赶回了梨花阁。

    一进梨花阁玉珺便看到了身子倚在墙角,手里捧着瓜子的韵儿莎儿等人。

    阿怜透过窗子见到玉珺的身影,便立刻跑到正堂软帘处侯着,见玉珺迈步上阶,便一把手揭开棉帘,将玉珺彩珠彩绣迎了进来。

    蕊双在一边拨炭火,见阿怜这副迫不及待的情景,就要起来,“火急火燎的,从小姐被老夫人传过去,就一直焦灼到现在。一会儿担心小姐在老夫人面前不得宠,一会儿担心小姐回来路上着凉,好像小姐是她什么人似的。我和翠儿倒像是新来的。”

    玉珺酒窝一深,看向阿怜,想起玉瑚所说,韵儿阿舒燕儿等与夫人尚且有牵连,这阿怜整日在她身边,更显得忠心耿耿,于是感慨地摇摇头。

    翠儿走过来,伸手在阿怜光洁的额角上轻轻一点,含笑道:“这丫头不知积了什么福了,被咱们玉珺小姐厚待着。”

    玉珺睨了翠儿一眼,“别打趣她了。”

    翠儿走到玉珺面前来,伸手替她解下斗篷的银丝系绳,又伸手把玉珺的袖子紧紧一握,道:“凉兮兮的,还有些潮。”

    彩绣便道:“近日外头的风一直都是潮的,怕是没多久就要下雨了。”怜儿就在玉珺身后轻手轻脚地替她取下斗篷来。

    翠儿见阿怜拿着斗篷转身就要走,忙唤住她道:“你可知这斗篷要怎么收拾?”

    翠儿估摸着阿怜从前在碧桃院当三等丫鬟,对于收拾主子冬装的事不知晓,故有此问。

    阿怜果然摇头。

    翠儿耐心教她:“斗篷若是带了潮气,就得烘干再叠好放在衣柜里,或者直接用架子挂着。若不烘干,直接放进衣柜,这斗篷的潮气会被斗篷的貂绒里子吸收,等明年冬天小姐穿的时候,这斗篷就不保暖了。而且你不烘干就叠起来的话,斗篷会起褶子,明年穿着就不好看。别人院子的小姐斗篷都是瀑布般无暇地垂下来,偏偏我们小姐的是一折一折的褶子。我们小姐丢脸,我们奴才也讨骂。”

    玉珺笑:“伺候我竟然这么不容易。怪不得翠儿你嫉妒阿怜得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