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起来了,大伯帮忙的,从穿衣到洗漱,在扶着父亲坐在火坑边烤火。

    大伯烧了一炉柴火,火烧的很大。父亲穿着一件发黑的军大衣,冷的整个人快杵到了火里。

    这个房子太冷了,一眼扫去,看不到一丝的温暖。往日的记忆历历在目,痕迹却很少。

    以前堂屋里有个石磨,已经不见了,掉磨手的那根绳子断了半截,还有半截挂在屋梁,很高,布满了蜘蛛网。

    九公公,大伯,陪父亲坐着。林溪站在大门外的门槛边,始终与父亲保持了一段距离。

    林溪得心五味杂陈,她知道这样做不对,伤害了父亲。

    父亲始终抹泪,干枯的手一直抖,捧着水杯都是那样的费力。

    “孩子,面来了。”大伯母端了一碗面来,面上卧了两个鸡蛋“快吃,糊了就不好吃了。”

    林溪接了过来,她确实有些饿了。

    葱油面,很熟悉的味道,还是那个手艺。

    离开这里时四岁了,林溪有些记忆了。大伯母做的葱油面,老远就能闻着香味,味道一绝。

    “快吃啊,快吃。”大伯母见林溪没动筷子“先垫着,等会我再做饭。”

    林溪哭着吃完了那碗面,泪水就着汤一起,喝了干干净净。

    家里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

    “林溪,认得我吗?”

    “二嫂。”

    “嗳。”二嫂摸着林溪得手,“长的真好看。”

    这个人林溪认得,那个夏天,二嫂刚进门没多久,送了她一支铅笔,一个本子。

    离别的那天,二嫂背着她到去镇上的岔路口。

    那你停着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