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我是跟你说其他事……省厅专案的郑冠群处长和市局的那位小方找你有点事。”帅世才道,帅朗一听愣了,眼一瞪吓了一跳:“我没犯事呀?这段时间忙这个店,我那儿都没去。”

    “不是你的事,看把你心虚的……听好了啊,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我估计是想找你了解点情况,不知道的不要乱说。”帅世才揽着儿子,小声安置了句,帅朗斜瞥着老爸,懂了老爸的意思了,走了几步,看到警车的车门开了,方卉婷和郑冠群同时从车里下来了,看到一身警装的方卉婷,扶着车门微微一笑,帅朗不自然地顿下脚步了,傻傻地看着,也笑了……不料一笑,老爸可不客气了,大手来了个脖拐子推了把:“正经点,没出息。”

    帅朗火了,侧头剜了老爸一眼,好没面子。老郑和方卉婷看着这爷俩你瞪我,我瞪你,呵呵笑了,刚迎上来,郑冠群倒像早有预谋一般,拉着帅世才,好像故意给方卉婷和帅朗留个独处时间一般,找了个理由走开了,帅朗看看这俩老头勾肩搭背一走,这倒乐了,几步奔上前来,直到方卉婷面前站定了,一站定,一脸的笑容,不过要说什么却一下子卡在喉咙里,只是高兴、只是喜色一脸笑着,手足无措地笑着。

    一刹那间,方卉婷感觉到了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似乎对这位非亲非故的人在冥冥中有着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的一种挂念,看到他笑意如故、看到他生龙活虎,看到他仍然是那么很倾慕地在自己面前稍显局促,一种释然,一种骄傲,一种窃喜都莫名地涌起在心里,脱口而出的话却是:“哟,帅电工?越来越帅了啊……呵呵。”

    “那是,我们站上就数我帅。”帅朗乐了,一下子找到俩人谈话的感觉了。

    方卉婷倒爽快,一摆头:“怎么?陪我走走,看看这儿的镇上风景。”

    “嗯,好啊!中午别走了,这儿有家黄河鲤鱼烧得不错。”帅朗道。

    “哟,估计不行,下午还上班呢……帅朗,你穿这身,挺像个产业工人的啊。”方卉婷走着,瞥了眼,开了句玩笑,帅朗就着话头吹嘘上了:“工人好啊,别看工人没权,工人阶级现阶段是领导阶级。”

    “你少贫了啊,我现在怎么就不能听你说话。”方卉婷做了个夸张的表情,帅朗也回敬了一个坏坏的笑意问着:“不是吧?我怎么见你看到我挺高兴,没见你发生呕吐啊。”

    “呃……快了!”方卉婷被这位自我感觉良好的噎了下。

    “要不坐那儿,吐的时候方便。”

    走了不远,帅朗笑着指指,路边河堤之上,说着拐下了路沿,方卉婷小心地几步跟上,高跟鞋下坡着实不怎么舒服,帅朗随意地一伸手,方卉婷也不介意的直让他拉着,走到了几十米外的河堤之上,帅朗一屁股坐下来,两腿耷拉到河面之上,顺手掏着份《电力报》撑开,方卉婷很自然地坐到帅朗身边,然后很不客气地伸手夺了帅朗叨到嘴上准备抽的烟嗔怪着:“这么好的环境别破坏了,抽烟对健康有害你不知道啊。”

    帅朗笑了,能感觉到此时的溶洽气氛中多少还有点刻意为之,不过还是忍不住喜欢,喜欢俩人这样会心笑着,喜欢俩人这样自然的交往着,刚刚移过眼神,正和方卉婷偷瞥的眼睛对视下,俩个人却是不怎么自然了,像眼光被灼到一样,瞬间分开了。

    “嗯……你过得好吗?”

    “你过得好吗?”

    几乎的相同的声音,相同的问题从俩人口中几乎同时迸出来,一下子俩人相视愕然,然后俱是一笑,方卉婷仰头笑着,帅朗侧着头笑着,笑着时候眼光正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水面上是一弯翘翘的红色高跟鞋,正悠悠的晃着,在水面上形成了一个弯弯的、红色的、捉摸不定的影子。

    很靓,帅朗自下而上偷窥着,肃穆的警服掩饰不住身材的俏丽,阳光下方卉婷白皙的皮肤泛着好看的光泽,如此近的距离,帅朗能闻到微凉的风中淡淡的体香,再近一点,有意识地趁着方卉婷笑着再凑近一点,郁闷了,衣服穿得太厚,从领口自上下而只能看到白色的线衣,即便如此,风纪扣里的春光也足以养照怡情了,白腻、细致的肤色,帅朗觉得一掐肯定能掐出水来……“哟哟哟……轻点……”帅朗耳朵一疼,被方卉婷揪住了,越界了,被发现了,方卉婷咬着嘴唇瞪着帅朗,揪着帅朗的耳朵,把他的脑袋摆正,视线离开自己这才放手,训斥着:“有这样看女人的吗?你也太下作了。”

    “我们那站上方圆五公里连兔子都是公的,这不好长时间没见美女了吗?看看怎么了。”帅朗道。方卉婷威胁地“啊”推了帅朗一把,旋即又拽住了,吓了帅朗一跳,回头方卉婷却咯咯笑着:“再胡说,小心我把你推到河里啊。”

    “真舍得很重大知情人推河里呀?”帅朗不经意地说了句,一说,方卉婷的手一缩,眉睫一眨,有点黯然了,帅朗一愣,可不知道那儿说错话了……对了,帅朗马上反应过来了,此番前来,绝对不是专程谈情说爱来了,况且,就真谈情说爱,那对象也未必会是自己,于是在这一刹那,也同样黯然了。一下子仿佛在俩个人之间插进来很多无法面对的尴尬。

    是啊,很尴尬,方卉婷舒了口气,有点闷,掏着口袋,把东西递给帅朗,只说了句:“你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