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来势汹汹,丝毫没有要停下的迹象。

    苏家院内,一个头戴斗笠身穿蓑衣的男人冒着雨急匆匆地走进来,进了屋檐下后他一把解开蓑衣和斗笠,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苏父负手立在堂屋门口,眉目间透着一丝焦虑:“大郎,怎么样?”

    苏蔚一边拍身上沾到的雨珠一边往屋内走:“爹,我去查看过了,雨势太大,在雨水的冲刷下猪草坡不断有泥水往下流。”

    猪草坡就是村子右后方有隐患的那一块坡地。

    苏父神色一沉:“如此看来,应该就是这场雨了。”

    苏蔚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认同地嗯了一声。

    一听这话,苏二哥一下子紧张起来,蹭地一下起身道:“爹,是不是该去向太爷爷说一声?”

    苏澈打断他:“再等等。”

    “……第一天应该不会有危险。”他说着望向屋外,无意识的用手指敲击着桌面,雨的确下的很大,但只是这程度的话,还不至于到那种地步。

    小满这个节气过后本来就要开始进入雨季,年年如此,暴雨更算不上稀奇。

    搬进窝棚是简单,但他们不是待一两个时辰,此时就过去的话很可能要待上几天几夜,难的是如何说服大家放着舒服的房子不住而去挤窝棚。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苏澈是想着能拖一刻是一刻。

    他没说的那么清楚,但其他几人也都想到了这个层面上来,苏父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听小儿子的。

    他心里十分清楚,自己这个儿子,很是有些奇遇。

    早上那会儿亲眼目睹他如同戏文里写的那样大变戏法,着实把他惊的不轻。

    不过冷静下来后,他想着小儿子毕竟是连未来之事都能够预见的人,与之相比会变戏法好像也就没那么惊世骇俗了。

    难怪当年从不过问世事的一缘大师会突然破例主动给小儿子批命,还说他若不能清醒便是浑噩早夭的命格。

    此时此刻再来解读这句话,意思就非常明显了。

    若是泽安没有清醒,没有告诉他们村子里即将到来的这场灾难,那包括小儿子在内的所有人都会死在这场灭顶之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