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辛托斯及时把最后一个音节吞回去,并冲着呆滞的阿波罗扬了扬下巴。

    阿波罗一个激灵:“对,”他眼泪汪汪地说,“对不起,雅辛——殿下,我真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辰,以及能不能帮我上个药?伤口疼得我快要晕厥了。”

    他眼巴巴看着雅辛托斯,指望能获得一点同情,然而屋里的两人没有一个表现出一点怜悯的,阿卡甚至有些嫌烦一样地皱了下眉头。

    雅辛托斯耸耸肩:“别担心。你已经跟我东奔西跑到现在了,也没出什么事,就说明你完全能撑得住。但是阿卡,还是给他拿点药吧,我不希望他在今晚发热。”

    “……”阿卡杵在原地没动,看起来有些不甘愿,“剩下的伤药不多——”

    雅辛托斯安抚性地冲他笑笑:“我的训练已经结束,基本用不上伤药了。剩那么点干什么呢?摆着也是浪费。”

    阿波罗简直对雅辛托斯感激涕零,这个阿卡到底是什么魔鬼!同是黑劳士,难道就不能享有一点点共情?

    他手忙脚乱地接住阿卡抛来的伤药,还要卑微讨好地连说几声谢谢,什么“能不能帮我擦后背的伤”之类的要求都不敢提了,自觉地滚到另一边自食其力。

    要说不怨恨,是不可能的。阿波罗攒着一肚子怨气,一边吭哧吭哧给自己擦药,一边竖起耳朵听另一边的对话。

    雅辛托斯在床边端正坐好:“来吧,我保证这回不动手了。”

    他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真诚。

    “……”阿卡微蹙眉头,似乎在衡量雅辛托斯有几分可信。

    他要么是被雅辛托斯眼中的“真诚”说服,要么就是觉得辛苦准备的礼物不能浪费,在原地僵持了一会后,提着新披风缓步靠近,吸取教训绕到侧面,从背后动作迅速地将索扣扣上。

    雅辛托斯不紧不慢地道:“你知道吗?在斯巴达人的习俗里,披风其实是一个很重要、很私人的存在。”

    “能陪伴一个斯巴达士兵走到人生尽头的,不一定是他的武器,但肯定有他的红披风。”

    “指导我训练的那位内卫曾跟我戏言,这辈子碰过他红披风的人,除了织布缝纫的裁缝,只有他的妻子。”

    从颈后顿时传来布料绷紧的压迫感,雅辛托斯怀疑阿卡是想用披风勒死自己。

    反正他满足过自己的恶趣味了,于是偏过头一脸正经地说:“我可没动手。”

    阿卡:“……”

    他居然没退回社交距离,在雅辛托斯有些讶异的目光中,垂眸看了雅辛一会,黑色的眸中倒映出一团烈艳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