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匣子里的不少首饰都是价值不菲,不过在场的这些都是东厂的人,平日里不知道曾抄过多少家,见过多少权贵人家收藏的宝贝,一个个都是不为所动,神情自若。

    岑隐随意地扫视了那些珠宝一眼,拿起几支簪子、发钗看了看,确信不是空心的,又放下……目光再回到了那匣子上,弓起手指在底部敲了两下。

    “得、得、得……”

    几个东厂番子一听就发现不对,脱口道“有暗格。”

    岑隐右手一抬,那內侍就立刻把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交到了岑隐手里。

    岑隐的手指修长而灵活,匕首在他手里不知怎么地转动了一下,就见刀光一闪,匕首的尖端已经刺入匣子底板的边缘,再微微一挑,那底板就被挑了起来,露出下方的约莫不足半寸深的暗格,以及——

    暗格中的一个信封。

    信封上赫然写着几个扭曲古怪的字符,很显然,这不是大盛的文字。

    东厂常年从事监察、特务之职,自是多具备各种技能的能人,其中一个东厂番子一眼就认出来了,道“督主,这是北燕文字。”

    岑隐盯着那信封上的几个北燕文字,似笑非笑地勾起了唇角,把匕首放在一边,将那个信封取了出来……

    “骨碌碌……”

    直到这殿内的人都离去了,那掉落的金玉耳珰还在光鉴如镜的地面上不断地滚动着,似是永无止尽……

    一柱香后,那个首饰匣子和那个信封就出现在了皇帝的御案上。

    皇帝面沉如水,连带书房内的空气也沉甸甸的。

    一旁服侍的小內侍低眉顺眼地盯着自己的鞋尖,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皇上,这匣子是在皇贵妃娘娘的榻下搜到的,怕是太过‘紧要’,娘娘藏得‘谨慎’,一时忘记了,又着急着找,才会闹出这番风波。”岑隐站在御案的另一边,不紧不慢地禀道,“信就藏在匣子的暗格里。”

    皇帝眼帘半垂,目光落在了那个信封上,幽邃的眸子里明明暗暗,阴晴不定。

    这封密信是在匣子的暗格里发现的,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极为紧要,而且,从耶律琛那惊慌失措的行事来看,这封信还“见不得人”!

    想着,皇帝拿起了那个信封,从中取出了一张折叠起来米黄色的绢纸,快速地展开,信上的文字也是北燕文字。

    皇帝也懂北燕文字,直接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越看脸色越糟,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