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静了片刻,外祖孙俩默默地饮茶,气氛凝重而压抑。

    须臾,慕祐景掀了掀眼皮,再问道“外祖父,封炎入玉牃的事是不是已经成了定局?”可还有机会阻拦?

    江德深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沉声道“很难。除非能证明封炎和崇明帝没有关系,但这件事就连皇上都亲口认了。”

    当时在场又有那么多人都亲耳听到了,这些人还个个都是权贵重臣,想要堵上这么多人的嘴根本就不可能。

    “无凭无据。”慕祐景冷声道,“父皇也真是糊涂了!”

    江德深自然不敢接这句话,眸光微闪。

    虽然京中早有流言猜测封炎也许是崇明帝之子,可是这都快十九年了,根本无凭无据,直到皇帝苏醒后亲口认下,才算是把猜测变成了事实。

    众所周知,皇帝自去岁卒中后,至今连自己起身都做不到,若是能归咎到皇帝病糊涂了,那么封炎身世的“凭证”也就没了。

    江德深垂眸思索着。

    慕祐景有些心烦,透过窗户朝外面的街道上望去,中盛街上,人来人往,热闹繁华,街边不乏叫卖的小贩货郎。

    马车与马匹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忽然,慕祐景的目光微凝,看到下方的街道上一道眼熟的身影策马而过。

    封炎已经换了一身青莲色织金锦袍,梳得高高的马尾扎在脑后随风飘扬,显得意气风发。

    慕祐景下意识地抬手抓住了窗槛,不禁又想起方才在隆宗门的一幕幕,以及那日在宣国公府……

    他觉得右肩的伤口又开始痛了,钻心得痛。

    封炎此刻心里只有他的蓁蓁,哪有空关注别的,浑然不觉地策马离开了中盛解街,一直来到了权舆街。

    这时,还不到未时。

    封炎看了眼手中的怀表,心道这个时间蓁蓁应该还没午睡!

    不过其实午睡了也不妨事!

    想着端木绯可爱的睡脸,封炎的心跳不禁漏了两拍,凤眸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