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厌金被掷在地上,剑身晦暗,灵气全无,就像是俗世里菜市口批发的一把再普通不过的长剑。

    和云铮月先前二两银子买来的那把颇为相像。

    这可是宗主的本命灵剑,如今竟被随随便便扔在地上,众人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居意却是脸色发白,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他干着嗓子正要开口,却见时肆舟侧身朝屠仙剑的方向伸出右手虚虚一握。

    “嗡——”

    刺耳的剑吟声骤然响起,那稳立在底座上的屠仙剑竟猛的颤动起来,与此同时,强大的仙灵之气扑面而来,这样浓郁的灵气令众人熏醉了一刹,待从头重脚轻的恍惚感中回过神来,视野已被铺天盖地的猩红光芒浸满,入目所及皆是不可躲避的血色。

    半空中,时肆舟面前悬停着一柄漆黑宽剑,正是屠仙,他定定的注视着面前的仙器,瞳目的色泽已混在无处不在的红芒中辨不真切,周身剑鸣不断,似乎是在同屠仙结契,只要成功就能获得这无数人趋之若鹜的仙剑。

    云铮月抬头望去,表情凝重:“他神智将失。”

    居意轻吸了一口气:“云道友,你是说师父他也像方才师弟一样——”

    “师兄慎言!”顾疑霜厉声打断居意的话:“师父乃是元婴真君,怎能同个练气修士相提并论。宗门历代积累,如今师父即将拿到仙器,明明是大喜之事,这个女人却在此妖言惑众,显然另有图谋,我早说了她心怀不轨,你身为剑宗首徒,竟轻信一个外人,真不知是愚蠢还是早就同她串通一气……”

    “顾疑霜你胡说什么!”羡鱼拧眉:“居师兄是宗主亲传大弟子,你怎能随意诋毁!”

    “师兄若是想撇清关系倒也简单,杀了这个外人便是。”顾疑霜冷笑着瞥了一眼云铮月。

    云铮月并未理睬她,只望向半空中的时肆舟和屠仙剑:“这把剑戾气深重,不是凡界修士可以驾驭的。”

    居意道:“云道友可知该如何阻止?”

    云铮月道:“剑修只能有一把本命灵剑,他不是在同屠仙结契,是在被它控制。”

    居意眼前一亮:“所以是不是只要打断它,师父就能脱离控制?”

    “话虽如此……”

    “做梦!”顾疑霜看向云铮月,脸上露出一抹嘲讽:“什么乱七八糟的凡界,你莫不是心急抢剑口不择言了?师父他就是这世上唯一的后期元婴,就差一步便能修至圆满晋升化神,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继承屠——”

    话音戛然而止,漆黑冰冷的剑刃眨眼间迫至颈间,尚未触碰到皮肤,那森寒阴鸷仿佛从冰窟里钻出来的剑势与杀气就仿佛封住了顾疑霜的躯体,这种宛如恶鬼凝视一样可怕的感觉让她完全丧失了逃脱的意识,又或许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反应不过来。

    “来不及了。”云铮月面无表情道。事实上,正如顾疑霜所言,时肆舟修为太高,他如果不能挣脱,在场其他人根本没有希望阻止他被屠仙控制。

    这毕竟是把仙器,哪怕只是仙人用来砍柴的,也足以撼动一个小千界,并非凡界修士可以觊觎与驾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