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回报,刘思武已经带着郎中和担架救护队往战场上急赶,他为自己的轻率懊恼自责不已,明明许折桂在波罗庙被伏击过,而且再三警告,他却仍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胡万里闻报之后,必然会有一顿训斥,训斥倒是事小,被李健比了下去。才是麻烦事,如今东兴港已经是八个团的编制,听胡万里的口气,要建立师级作战单位,这节骨眼上,可不能被李健比下去。

    一路急赶,到的战场。听的金大牙说伤亡过半,刘思武不由一阵肉痛,一营可是护卫队的老底子,见他一脸心痛的表情,二营长马有福连忙沉声道:“报告团长,此战打死对方骑兵四百四十三人。俘虏对方伤兵一百零二人,缴获战马七十六匹。”

    听的这话,刘思武稍微好受了一点,毕竟是以步对骑,以多对少,能达到这个战损比,也算勉强说的过去。略微沉吟,他才看了一眼满脸沮丧的金大牙,道:“别耷拉着个脸,首次以步对骑,能有这个战绩,已经算是不错了,此战是惨胜,并不是败。别跟死了娘老子似的,打起精神来,好好总结一下,缺员在广州招募。”

    金大牙连忙挺胸道:“是,属下遵命。”

    “波罗庙是后勤辎重转运大营,不容有失,对方既然有大规模的骑兵。哨探必须放出五里之外,这片坡地。”刘思武说着向北一指,道:“要重点警戒,辎重转运。必须随车携带足够的弗朗机小炮。”

    “属下等遵命。”几个营长连忙齐声应道。

    午后,胡万里的中军便抵达了波罗庙,一上岸就询问是枪炮声是怎么回事,听闻刘思武详细禀报了战况,胡万里气不打一处来,当着一众军官便训斥道:“打了几次胜仗就以为天下无敌了?许折桂在波罗庙遭伏,你依样画葫芦,照旧来一遍,倒真是好本事!

    你知不知道一个士兵要花费多少银子和时间才能培养起来?知不知道阵亡伤残抚恤要多少银子?知不知道每个官兵的背后都有父母妻儿?东兴港不是朝廷,不能拿士兵的性命不当一回事,对东兴港而言,每个士兵都是宝贵的!都听明白了没?”

    “是!”一众军官连忙肃然应道。

    “刘思武罚俸半年。”胡万里沉声道:“好好总结一下对抗骑兵的经验和教训,在各团推广。”

    刘思武还是头一次被胡万里如此声严色厉的训斥,而且还罚俸半年,心里倍觉委屈,说实在的,他派两个营前去搜索,还真是没有轻敌,若不是遭遇大队骑兵,一般的步兵伏击,根本不存在多大的损失,以两个营足以抗衡对方两三千人了。

    虽然心里委屈,但他却不敢吭声,连忙立正挺胸道:“是,属下遵命。”

    胡万里扫了众人一眼,这才道:“抓紧时间休整,明日一早,兵发广州。”

    天色黄昏,仇鸾、郑昌恒率着一队骑兵快马扬鞭进了广州城,匆匆进了都司衙门,进的大堂正厅,二人不及见礼,陶谐便迫不及待的问道:“战况如何?”

    略微见礼之后,仇鸾简略的将情形说了一遍,才叹道:“东兴港盛名不虚,战力非同一般,纵使边军亦无法抗衡,更为可虑的是东兴港火器,不论是火枪还是火炮,威力都远超弗朗机人的。”

    听的这一番话,陶谐更为揪心,略微沉吟,他才道:“居高临下,城中火炮射程多远?”

    难道还指望城中火炮与东兴港对射?郑昌恒略微沉吟,便欠身道:“部堂大人,城墙上甚为狭窄,宽不过二丈,无法安置大弗朗机炮,仅能安放小弗朗机炮,射程略在两里。”

    东兴港火炮能够打四里,城墙上的火炮只能打两里,这还如何打?陶谐登时无语,习惯性的又去捻长须,半晌,他才开口道:“城墙下厚三丈五尺,顶厚二丈,东兴港火炮即便威力巨大,谅也无法轰破城墙,唯城门可虑。

    东兴港既在波罗庙登陆,想来亦是从正东门进攻,将正东门用石彻底堵死,再将一应弗朗机炮都调来东门城墙,据城坚守应无大碍。”

    虽然清楚在火炮被完全压制的情况下,要想长期守住城很难,但郑昌恒也是苦无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