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不放心,伸手一扯铁链,温祈当即从池底腾起,扑入了他怀中。

    温祈的身体泛着寒意,柔若无骨,且滑腻至极,旋即磨蹭着他的胸膛,滑落了下去。

    他掐着温祈的腰身,将温祈提起,继而扬声令内侍搬一浴桶来。

    以免温祈溺水,他只令内侍将浴桶注满了三成。

    其后,他将温祈抱入浴桶当中,自己则继续用膳。

    他身上的便服已被池水浸湿了大半,他却奇异地并未恼怒。

    须臾,他正饮着竹荪老鸭汤,陡然听得一阵水声。

    他循声望去,却是那温祈正在戏水,浴桶周遭水珠错落。

    他不禁失笑,用罢晚膳后,欲要亲自为浴桶注水,反是被温祈泼了一身。

    温祈一脸无辜,教他不忍苛责。

    他大度地注过水后,正欲饮茶,那温祈竟是猝然放声大哭。

    温祈的眼泪于半空中变作鲛珠,跌落于地,后又滚落开去。

    恰巧有一颗鲛珠滚至丛霁足边,丛霁伸手拣了,细细端详。

    这宫中珍宝无数,鲛珠自然也是有的,温祈所产的鲛珠的成色显然不逊于宫中所藏。

    倘若他尚是废太子之时,有如此鲛珠,应当能换取温饱。

    思及此,一股子暴虐猛地冲上了脑髓,当年欺凌过他与皇妹之人他已清算干净了,但他仍是觉得不解气。

    他吐出了一口浊气,方才到了温祈面前,无奈地道:“你哭甚么?”

    温祈双目生红,耳鳍颤动,瞧来分外可怜,咿咿呀呀着,使得他忍不住想自己是否该当寻一精通鲛语的先生来?

    他尚未下定论,倏而被温祈揽住了脖颈。

    他厉声喝道:“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