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报传到御前时,叛军已经由中州出发,急行三百里,准备渡皁河。

    自北昭立国以来,上京受陆州、中州、冀州三州兵力护卫,又有皁河与莽山两个天堑相隔,固若金汤,难以攻陷。

    但中州冀州一反,由内攻陷,几乎没有阻隔。

    消息一出,朝野震惊。

    李踪大发雷霆:“朕心慈饶过殷家,他们却不知感恩,果真是狼子野心!”

    “当务之急是立即调兵拦截,若叫叛军度过皁河,上京危矣。”兵部尚书出列道。

    其余朝臣也纷纷出言附和。

    李踪眼神阴鸷扫过一众官员,目光在没什么表情的李凤岐身上顿了顿:“诸位爱卿,谁能出战退敌?”

    一众朝臣下意识看向前列的永安王。

    李凤岐穿着深紫朝服,姿态从容。神情淡淡,仿佛殷家起兵造反之事对他没有任何冲击,又或者说……他早就已经料到。

    众人心思各异,均目光殷切地看着他,等着他发话,

    永安王的实力谁也不会质疑,即便他双腿不良于行,但行兵打仗,除了武力,还有谋略。

    李踪的目光亦落在他身上,藏在袖中的手却紧紧地握成了拳。若是此时李凤岐能出手,上京之危必解。但他也清楚,此时的李凤岐绝不会再为他卖命。

    而李凤岐果真如他料想中一般不发一言,对众人热切的目光置若罔闻。

    “永安王可有良策?”

    见他不出声,李踪朝前倾了倾身,凝着他问道。

    李凤岐与他对视,极轻地笑了一下。拍了拍自己的腿,面露苦恼道:“臣这些日子为余毒所苦,双腿总疼痛难忍,哪还有闲暇去顾别的?恐怕无能替陛下分忧了,还请陛下恕罪。”

    这一番话推诿之意连藏都懒得藏。

    “……那永安王便好好养伤吧。”李踪这话说得咬牙切齿,望向一种朝臣的目光越发阴鸷。

    他来回扫视着朝臣,目光忽然定在了垂首敛目未置一词的叶知礼身上:“中书令怎么不说话?你与殷啸之是翁婿,可曾听说了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