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云见小秧这副郑重其事的模样有些好笑,道:“好了,别卖关子了,快说清楚。”

    小秧见白卿云没有惊讶,有些悻悻然的收回了手,她站定身子,老老实实道:“大少爷,天上不是住着神仙吗?这先生就是管神仙事的,夫人好像是撞了鬼,所以叶老爷请了一位懂行的先生来看看,应该叫什么........”

    小秧冥思苦想,始终想不到应该如何称呼这位先生职业,白卿云见了好心补充道:“请的是道士?”

    小秧摇头,道:“也不像是道士,那位先生看着很年轻,像个账房先生一样,穿着长衫,就是管事穿的那种灰色长衫,长着一看就知道很会读书的那种脸。”

    听到小秧说很会读书,白卿云就想到了叶迟昕不也是清俊书生样貌么?难道最近占卜问卦看风水的都喜欢伪装成读书人?

    白卿云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他虽知道伍玲疯了的一事是叶迟昕动的手脚,可这突然冒出来的先生却不由得让人生疑。

    叶迟昕听到叶弘请了什么先生,据说还挺贵,请一趟要一千大洋。现在一户普通百姓五口之家一个月的花用也不过四块大洋,叶弘还真舍得出钱,看来昨夜伍玲的模样确实把他吓着了。叶迟昕便好奇的去看了一眼这个先生是否有真本事。

    结果一看,叶迟昕就乐了,这叶弘花大钱请来的先生留着一小缕青色胡须,样貌普通,看着一派淡泊名利模样。可这先生周身没有一点灵力,气息虚浮,甚至眼下还有淡淡纵欲的青黑,一看就知道只是个普通人类罢了。

    也不知有什么本事,竟然忽悠叶弘把他请了回来,但想到叶弘被骗了一千大洋,叶迟昕就高兴,也不会主动揭穿。当知道这只是一个骗子后,他就再也没了继续围观骗子耍猴的兴趣,心情极好的进到厨房给白卿云熬今日份的药。

    听说来了一位厉害的先生,别墅内的佣人都跑去看热闹,厨房里现在除了炖煮的一些汤锅,还有一位掌火的伙计,就没有别人。叶迟昕先前去捡了药,分拣着放入砂锅内的时候,叶迟昕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滴入自己的血。

    算了,既然哥哥介意的话,大不了晚上偷偷喂给他,自己多流一点血也无所谓。

    反观叶弘那一边,叶弘对站在自己身边一副账房先生模样的男子非常恭敬,这些占卜风水的虽然是属于下九流的行当,可叶弘丝毫没有摆大老板的架势,一口一个‘曹大师’喊得毕恭毕敬。

    只因世上坑蒙拐骗居多,当真有本事的是少之又少,遇到这些真有本事的,还不得拉下脸好好求人家?否则一个步骤没做到位,回头人家就用什么阴私手段报复,到时候所花的价钱就是十倍百倍还不一定够。

    叶弘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被骗了,他生意场上的朋友半年前遇到了山匪,丢了一车队的货物,赔了一大笔钱。新娶的小老婆又难产死了,二儿子被车撞。他自己走路上平地摔了一跤,把自己门牙磕没了。霉运连连,还是经人指点请了一位先生看看,这都已经年末了,刚请先生做完法事就接了一笔大单子。上次聚会,这朋友都把那先生吹得神通广大,可也由不得人不信,事实就在面前,只有让别人眼热的份。

    这一遇到什么说不通的事,叶弘当下就想到了这朋友。这朋友也够义气,没有藏私,立刻帮他联络了。这先生也不怪事出突然,态度非常和善,一身高深莫测的高人气势,加之有朋友做担保,叶弘的心就放下了一半。

    而这另一半心,还是这曹大师一进梧桐公馆,就赞扬此处风水极佳,金带环山,应是积万金的好局面。叶弘听了,虽然他不通风水,可白老爷还在世时也提过一嘴,白家的祖上曾请高人来专门布置过。见曹大师一眼就认出,叶弘这另一半心也放了下去。他笑着道:“是啊,岳丈在世时曾提过这里有请高人布置,虽说是高人,可曹大师竟能一眼指出,足见曹大师的修为又要比那位高人高深许多了。”

    这马屁拍得不留痕迹,听了又实在让人舒心,叶弘能将生意做大,不是没本事的。曹大师听了这番话露出满意的神色,他嘴上谦让道:“哪里,这样的本事我曹某也是有的,若本事不大,又怎么帮叶老板解决问题呢?您说是吧。”

    叶弘心里知道这些有真本事的高人大都脾气古怪,一听曹大师松口要帮他解决问题,叶弘就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也更热情了一些。他连忙将曹大师请进了别墅内,驱走了周围看热闹的佣人,叶弘搓了搓手,笑道:“那曹大师,我先请您看看我内人,她就在卧室,请随我来。”

    伍玲依旧是被绑在被子里,先前六姑见她平静下来,便解开绳子,却不想只是刚一松开,伍玲就立刻又哭又叫,又要用手捶她的肚子,六姑没法,只好又重新把伍玲裹了起来。她自己也折腾得够累,好不容易休息一下,见叶弘进来,又立刻站起。

    叶弘将曹大师请进屋内,他看见伍玲,想起昨晚女人癫狂的模样,他心下一悸,不由得移开眼神,面上笑容也僵硬了几分,道:“曹大师,这位就是内人,她原本不是这样,昨晚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