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迟昕浑然不觉自己说错了什么,他欣喜若狂,浑身飘飘然仿佛身处梦中,抱着白卿云不撒手,眼中一片赤忱的爱意。他黏着白卿云亲吻,湿热的吻落在眉头、鼻尖,然后又抵着白卿云的唇辗转反复。

    但不论多么亲密都无法表达叶迟昕心中的喜悦与爱意,心上人的一句话便使他魂驰魄荡,,所有声音都如窗外骤雪消逝,独留下那句话在他灵魂深处回荡。

    共度一生。

    叶迟昕觉得自己终于靠近了白卿云的真心,绕过蛊虫的束缚,两颗心终于触碰在一起,他经历了漫长的期待以及近乎于绝望的等待——突然之间,美梦成真。

    白卿云看着叶迟昕高兴得满面通红,双眼明亮得像个得到心爱之物的孩子,这样脱去面具的叶迟昕很少见。于是白卿云任由叶迟昕亲着他,不去计较方才叶迟昕说要娶他的狂言。

    原本相握在一起的手也变成十指交扣,叶迟昕执起白卿云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他努力端正神色想要摆出值得信赖,让哥哥放心嫁给他的可靠模样,可唇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就连声音都是上扬的。

    叶迟昕专注地看着白卿云:“共度一生哪里够?我心里想的是今生,来生,往后生生世世,都能与哥哥在一起。”

    “只求此生不分离,来生亦能相见。”

    白卿云手心下隔着胸膛,都能感觉到叶迟昕心房的震动。他望着叶迟昕的眼,没有回答,只是仰起头亲了亲叶迟昕的眼。

    白卿云今日不论做什么,叶迟昕都紧紧地跟着他,眼神灼热,恨不得当下就把心爱的哥哥娶了回去过洞房花烛夜。

    明日腊月二十九,年节将至,有不少家离得远的佣人已经请假回乡,叶弘一醒来发了一通脾气,他本想再找白卿云的麻烦,结果站在白卿云身侧的叶迟昕眼睛一扫,叶弘就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他自觉丢脸,又怕把伍玲一个人留在别墅里会再发生什么意外,毕竟伍玲肚子里还有他的血脉,于是叶弘就收拾了包袱带着伍玲回了他老家。

    偌大的梧桐公馆,一时间变得异常清冷,只有几个家离得近或者就住在梧桐公馆里的佣人值守,倒是清净了些许。

    叶迟昕晚上拥着白卿云睡觉,可他等白卿云呼吸平稳后,便悄悄地起床,走到伍玲的房间。那一座观音白瓷像约莫六寸高,端端正正地放在一座小巧的沉香神台上,观音像表面黯淡无光,并不具备任何灵性,这也是叶迟昕最开始忽略的原因。

    他拿起观音像,仔细观察,观音像底部粗糙,背部瑕疵,一看就非常廉价。伍玲虽然出身不雅,可跟在叶弘身边多年,不说奇珍异宝,寻常珠宝翡翠应该也见过不少,又怎会把这粗制滥造的观音像当个宝贝供奉?

    叶迟昕用鬼气细细探查,隐隐约约感觉到观音像内部似乎有一个阴冷的东西,叶迟昕索性将整个观音像摔碎。‘咔啦——’,观音像碎成几块,它内部中空,里面藏着一张黄色符纸,猩红发黑的符文萦绕着一层阴冷又有些熟悉的气息。

    叶迟昕心下一沉,他的指尖刚一触碰,符咒立刻燃起青色的火焰烧成灰烬。那青色的火焰与曹大师手中符咒生效的火焰颜色一样,只有鬼道中人才会使用。叶迟昕碾碎一块碎片,里面混杂着极细微只有用鬼气感应才能察觉的骨灰粉末。难怪观音像没有灵性,能阻隔他的探查。叶迟昕眉目阴沉,他紧咬牙关,双手指甲深深陷掐进肉里,滴下几滴鲜血。

    怪不得,为何那人会知道梧桐公馆的一举一动,为何会对白卿云下手,为何会无视他的存在........叶迟昕心生厌恶。他抬脚将观音像踩得粉碎,冷声道:“我既然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呵。”

    黑暗中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叶迟昕瞳孔紧缩成一点,喝道:“谁!”

    身上鬼气猛地膨胀开瞬间扫过整个房间,然而什么也没有,叶迟昕却不敢放下心。这时他的心猛地一跳,叶迟昕来不及细想夺门而出瞬间跑回白卿云的房间,看到安睡在床上的白卿云,叶迟昕才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