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本来要留文梓吃饭,文梓却突然有事情走了,绥焉准备的食材就没有都用上,不过还是煮了肉粥,又炒了几个清淡可口的小菜。没有高莲花他们,简单的饭菜也变得十分有滋味,而且最近绥焉手艺长了不少,沈严靖看到食物就像是护食的崽子,狼吞虎咽的连筷子都要不会用了。

    “慢点吃,夫君,”绥焉在一旁看着沈严靖,笑着往沈严靖碗里夹菜。

    本来只顾吃饭的沈严靖听到绥焉的声音才猛然反应过来对面还有个人,他狼狈的模样都被人看见了,这让他苍白病弱的脸一下子爆红,面上随之有些难堪。

    “尝尝这个。”绥焉像是没有察觉到一样,夹着鸡肉放到沈严靖碗里,“我去隔壁邻居家买的公鸡,肉质挺嫩的,很好吃。”

    浓稠的汤汁浇在鲜嫩的鸡肉上,看起来十分诱人,绥焉给沈严靖夹完菜后,自己随意吃了几口,就起身做别的去了。

    “夫君你慢慢吃,我去收拾一下房间。”文梓送过来几床被子,正好有两个小房间可以当做卧房,剩下一间当做厨房,绥焉把距离厕所近的房间收拾出来给沈严靖,一边收拾着房间一边想,要是有代步的座椅就好了,这样沈严靖出门就方便了。

    尝过挨饿的滋味,食物的味道对于沈严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他只是一股脑往肚子里塞,直到塞不下为止。绥焉收拾好屋子出来,桌上的盘子都已经空了,沈严靖正坐在椅子上,似乎是挪动到了阳光能够照到的地方,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虽然有阳光,窗外的风仍旧有些凉,绥焉把沈严靖叫醒,喊他到屋里睡了。

    一到床上沈严靖习惯性蜷缩起来,被子紧紧裹在身上,总是很冷的模样。他不一会儿就睡熟了,因为没有熟悉的温热躯体所以睡得有些不安稳,锐利的眉峰蹙起,干燥的唇一闭一合呢喃着什么。

    被子被沈严靖拉到上面捂住脑袋,脚便露在外面冻得冰凉,绥焉不放心进来看的时候,顺手拿起厚衣服给他盖上,想了想出去倒了盆热水,干净的毛巾沾了热水给沈严靖擦脚。

    好不容易把脚给他捂热,热毛巾拿开没一会儿,又开始变成冰凉的模样,绥焉只好用手揉搓着沈严靖没什么温度的脚掌。午后阳光温暖,照的人昏昏欲睡,绥焉迷蒙着眼,趴在沈严靖脚边睡着了,手上还不忘一直揉按着。

    大门没有锁,下午文梓回来后,给绥焉送东西,敲了敲门没有人应,他把东西放下,偶然从窗台上看到了屋内的两人,眼睛微眯,带了几分笑意。

    绥焉抱着沈严靖的脚睡得正香,沈严靖似乎是被敲门声惊醒,意识到自己的脚被人抱在怀里暖着,心里也柔柔得暖着。

    他是真的,不嫌弃他吗?沈严靖想,他都这样,为那一点生的希望苟且卑微地活着,肮脏得如同蛆虫,也会有人愿意珍视他吗?

    从小到大,哪怕是在沈家,也没有人愿意这样对他,儿时夜里踢了被子,也是自己冻醒爬起来盖上的,现在居然有人会用体温温暖他了吗。

    这是,因祸得福吗?

    “唔?夫君你醒了?”绥焉揉了揉眼睛,半梦半醒之间似乎看到沈严靖脸上露出了不一样的表情,他一下子就清醒了。

    “嗯。”沈严靖低低应了声,语调随和自然多了,不是以往的生硬。

    “晚饭想吃什么?”绥焉问道。沈严靖没注意绥焉说了什么,他的视线集中在绥焉总是松松垮垮的长发上,而后他伸手摸了摸,“头发松了。”

    “嗯?”绥焉受宠若惊,脸颊后知后觉有些红,“我待会儿重新挽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