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湘问:“这是你的情郎?”

    沈雁秋冷道:“关你什么事。”

    殊不知江停云乍闻情郎二字情潮涌动,眼前炼狱般的血景反倒退了色彩,只有不染尘埃的白衣入了他的眼。

    沈雁秋这么不客气,楚湘也不再与她废话,凌空跃起朝她奔来,扬臂挥起双刺,青黑光芒便要刺入少女白衣中。

    身后又是数道疾风,沈雁秋在前长鞭飞扬,她鞭子上悬倒刺,威力甚大,每砸下一击,地面就会出现大小不一的窟窿。

    沈雁秋需防好楚湘每一招,双刺远比长鞭更灵活,况且楚湘武功极强,与她兵器相撞一次,那股强大内力便从中传来,沈雁秋武功虽也无与伦比,却没法和楚湘这样的人物相比,得亏江停云在一旁相助,她才没被钻了空隙,若出了空隙,下一瞬她就会没命。

    程明礼看出沈雁秋有点力不从心,提刀而上。他们三人将楚湘围在其中,却见楚湘不见败势,反而游刃有余,越攻越猛。

    眼看长鞭无用,沈雁秋干脆弃鞭使剑,与程明礼一刀一剑齐齐攻之。楚湘忽然咦了一声,手上动作未停,美目却直直盯着沈雁秋一招一式,沈雁秋向左她便向左,沈雁秋向右她也向右,二人相缠间出招收势越来越像,竟如同门互相比试了。

    沈雁秋以为她故意戏弄自己,目光更冷,招招攻心,想取其性命。

    楚湘尽数躲开,双刺几次能伤她,却都未下手,又打了十招,楚湘扬声道:“女娃娃,此事是我和昆山派的恩怨,今日我定要清理这笔账,你让开,我不想伤你。”

    楚湘忽而说出这番话让沈雁秋略感奇怪,她道:“如果你不想伤我,怎么打到一半才同我说这些话?”

    “我们同属一宗。日暮谷有一个规矩,同门不可自相残杀。”楚湘的话仿如惊雷炸起,沈雁秋初闻愤怒不已,只觉和日暮谷扯上关系真荒谬至极,但念起方才二人虽然一个使剑,一个是双刺,可路数多有相同之处,便连脚踩步法也如出一辙。又想起李叔曾提过的沈家武功来历,可不就是一西域无名人士赠与的么?

    她心中惊疑不定,面上不显半分,继而冷声斥道:“你在胡说什么?金陵沈家和西域魔教同属一宗?你们魔教中人心狠手辣,黑白不分,莫要将沈家和你们扯上半分关系。”

    程明礼厌道:“妖妇,你害了昆山派还不够,非要给沈家泼脏水,真是歹毒心肠。”

    沈雁秋动人眉目里尽是惋惜,她叹道:“你善恶不分,此时此刻仍在颠倒黑白,已经无药可救了,今日哪怕用尽全力,我也要助昆山派一同铲奸除恶,也算为天下苍生做一桩好事。”

    眼前少女衣袂飘飘,眸有哀愁叹息,似真心系苍生,而被她那样圣洁目光注视的人,就是个罪无可恕的恶人。

    楚湘心性狠辣,性子却率直真诚,她最见不得这样假惺惺的作态,哼道:“是我天真,以为沈庄主不是表里不一的人,现在看来,你也不过是个伪君子罢。”

    少女似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与程明礼相视一眼,又迎剑上去。楚湘极其厌恶沈雁秋的做派,对江停云与程明礼置之不理,对着沈雁秋飞刃横扫,置之死地。

    且说武当派张掌门练功正在紧要关头,闭关不出,故而派出其师弟陈溪昱与众弟子赶往昆山,沈家沈雁秋江停云率先启程,谢星河与李尽风带领一批精锐在后,途中狂风暴雨耽搁半天,恰好与武当派汇合。

    谢星河等人从半山腰一路走来,或见残肢臂膀,或见断头弃尸,这场景仿如地狱,他恨不得飞上去看师父有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