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南立在人前,不怒而威、气势非常,虽是温和如风,那一股超然于众生之上的神采却自然流露,安平王李乾虽攻于心计、生性狂傲,但见长安城上空杨南连破诸路高手,此时哪敢有半会狂妄,只是拱手笑道:“教主神通盖世,有劳相问,小王受宠若惊。”

    玉欣长公主望着眼前这个丰神如玉、凛然天日的超凡男子,心中顿时百思千转、柔肠纠结,往日国公府中那个俊美无双的小国公早已烟消云散,只剩眼前这个威凌天下、飘然若仙的道教教主!

    ‘情之何物,令人辗转反侧、百思千量?’玉欣长公主神色复杂的将万千心思化为一句问候:“阿南可好?”

    昔年,玉欣闯入国公府后花园,见到杨南静坐池畔,幽然长思,那一股落寞孤独之意令她至今难以忘怀,这一句‘阿南可好?’便是当日所问之语。

    杨南转过脸来,淡淡笑道:“有劳公主问候,贫道一向安好。”

    昔日的公主依旧是公主,杨南却已非杨南,数十年后,再次相见,玉欣将往昔铭记于心,而杨南却早已忘却,他此生除了身旁诸女之外,哪会在意眼前这位娇蛮公主在想什么?

    ‘妾意如丝,郎心似铁……’玉欣见杨南不提往日恩怨,半点也不把自己放在心上,心中闪过一阵凄苦,她倒宁愿杨南恨她、憎她,起码在他心里也能留下一个影子,只可惜,这位道教仙师一颗心空空荡荡,半点影子也没给她留下……

    天王李煜可不管这些儿女情长,只要杨南不计较往昔之事,他千方百计逃出长安、保住性命便大功告成,他望着杨南笑道:“杨兄,今番若能攻入内城,这开国公府就要迎回正主了,往日老国公在时,我等就是想入后花园一见尊颜也是难比登天,今日之后,开国公府该是宾客如云了。”

    老国公杨辅为了保护杨南,严令后园为禁地,就是皇子王孙也不得入内,有他三朝元老、不世良臣的威望在,昔日天王李煜等人就是亲王之尊也休想见到杨南,此时提及旧事,众人不禁莞尔一笑,原本隐隐之中的敌意便消失一空。

    “天王说笑了,”杨南淡淡一笑,道:“祖父之爵,怎能落在我这出家人身上,我志在仙道,功名富贵有若浮云,殿下还是先说说这长安八门有何古怪吧。”

    杨南问及关键之处,众人神情皆是一振,天王李煜收起嘻笑之色,一脸肃穆的道:“不瞒诸位,我等一干皇族自入长安以来,便如同笼中之鸟,网中之鱼,便是肋插双翅也难飞出长安城去,若不是今日两军大战,长安城内守备疏松,纵有化形之术也难逃出。”

    杨南笑道:“既是如此,三位如何能逃出这铁桶般的长安内城?”

    李煜点头道:“李柯数日前举行登基大典,当着满朝文武之面将皇位禅让给杨兰,若非如此,我们就是想走出长安一步也难,杨兰自号‘阳圣皇’改朝‘大杨’将今年定为阳圣元年,不知为何,长安内城一干心腹极其忙碌,我三人见纯王攻城疾急,心知大变在即,早几日便凭化形神术逃出内城,若是今日想逃,只怕未必那么容易。”

    “杨兰与一干心腹极其忙碌?”杨南听完眉头紧皱,他隐隐有种感觉,杨兰好像在做什么大事,不仅锦屏山三教大会他不出现,攻取长安他不现身,究竟是什么大事能令杨兰如此重视?

    萧儒望着一脸庆幸之色的李煜笑道:“天王可知那位阳圣皇帝究竟在做什么名堂?”

    萧儒语带戏谑,杨兰虽然握有人皇印,在长安登基为帝,但令不出长安、威只及百里,若是长安一战落败,不过是一个天大的笑话罢了!

    只有掌有九洲、威凌四海,令出如山,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人皇!

    只不过,杨兰想做到这一点,不击败李浩便万难办到!

    提及杨兰,李煜露出一脸奇怪之色,道:“杨兰这皇帝当得极是勉强,满朝文武多有不服,奇怪的是,往日他倒是常在未央宫中出现,近日却不知为何,从不见踪影,我曾听禁宫卫士提起过,杨兰、李柯二人皆在接天祭坛,只是不知道做什么勾当。”

    屠戮百万之众,凝成一颗血神珠,九颗血神珠建造一座接天祭坛,不知有多少累累白骨、枉死冤魂堆彻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