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思齐不是望河人,但他家离望河不远。

    文和贸易集团是他母亲屈白梅家族的主要产业,总部在平城,自父母离婚之后,他一直平城生活,直到高中毕业。

    平城距望河一小时车程,上周末,廖思齐回去了一趟,拿些东西,顺便看看母亲。

    他那群狐朋狗友听说他回来,大张旗鼓攒了个场子欢迎廖公子归乡,他们在惯常玩乐的俱乐部订了一间大包厢,啤酒洋酒摆了满桌,又招来十几个声娇体软的俊男靓女,全程服务,活跃气氛。

    廖思齐并不抗拒这样的场合,甚至可以说,他很习惯。

    他从来不是什么光风霁月的清高之士,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和光怪陆离的灯彩下,他反倒可以身心放松,尽情沉浸于挥金如土、声色犬马的快乐之中。

    虽然他明白,这种快乐十分低级。但是,低级又有什么不好呢,吃喝拉撒都不高级,大多数人的一生本来就是这样低级浅陋,能有一份低级的快乐,已属难得。

    不过,今天又确实与平时有些不同。

    廖思齐推开大熊递过来的酒杯,笑道:“明天我还要开车回望河,今晚少喝点。”

    大熊眼睛一瞪:“小齐齐,你跟咱兄弟们摆什么高材生的架子,快跟哥哥喝了这一杯,哥哥带你玩点没玩过的。”

    “你就吹吧,”廖思齐笑了,给朋友面子,端起红酒一饮而尽,不屑道,“你能有什么新鲜玩意是我没见过的。我说真的,明天一早我要回望河,别灌我了。”

    “这么着急回去干嘛……”大熊抱怨着,一屁股坐在廖思齐身边,嬉笑着揉乱了他的头发,“念个大学就转性啦?不是咱最疯最躁的小齐齐啦?”

    “疯你妹!你这熊爪子……”廖思齐无奈,扭头喊道,“那个谁,芳芳?小芸?你熊哥哥找人喝酒呢,赶紧来伺候着。”

    □□半露的夜场小妹扭着腰肢朝廖思齐走过来,却没照他的命令拉走大熊,反倒是坐在了廖思齐另一边,揽着廖思齐的胳膊娇滴滴地说:“思齐哥哥,你又把人家的名字记错了,芳芳和小芸今天都不在,我是甜甜。”

    甜……

    廖思齐瞥一眼这姑娘的假睫毛,差点把晚饭呕出来,伸手把她推到一边,厉声道:“滚,谁是你思齐哥哥!”

    大熊见状哈哈大笑:“小齐齐你这就不对了,念了这么多书,不懂得怜香惜玉。来,甜甜,来我这边,给廖公子敬一杯酒,赔个不是。”

    那姑娘又羞又惧地站起来,钻进大熊怀里,捻起高脚杯。

    “廖……”

    没等她说下去,廖思齐冷声道:“免了,我跟你喝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