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占了别人的肉身,亦或许,贾赦心想,没道理他们身上有这么多的相同的地方。这更像是他的转世,或者另一个世界的另一个他。反正不管如何,他承了别人的因,至少也要帮他收下尾巴,别到时候贾家只富贵到他这一代,到下一代就完了。

    贾赦不知道自己预感成真了,他现在只是单纯看不惯这些纨绔子弟的做派。有时候气得他恨不得全往军营里一丢,先给狠狠操练够三个月再说。

    作为一家之长,贾赦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管束一下家里的子弟了。

    “通知下去,让宝玉搬到我院里来,就住……”皱皱眉,贾赦正纠结着该安排何处住宿比较合适,没留意桃红脸上的神情先是唬了一跳,紧接着变得十分惊恐,还隐隐有些为难。

    “老爷,这恐怕不太好办,宝二爷是老太太心尖尖上的人,有关二爷的一切,都需要经过老夫人的同意呢。”

    其实说直接点,他没那个本事管。

    “……”

    贾赦倒是忘了,他虽然是家中名义上最大的,但实际头上还押着一个老母亲。想起之前接触的那个老太太,贾赦忍不住有些头疼。虽然两人之间交锋并不多,但那已经能让贾赦明白,什么叫“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既然如此,宝玉先放着吧。倒是另一个人选,是原主自己生的,他想怎么管就怎么管。

    爽快地放弃了有关宝玉的计划,贾赦拿起身边常备的小酒瓶豪饮了一口,眯起眼,颇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那就把贾琏找来吧,我有话同他说。”

    桃红干脆应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同情琏二爷。

    ——————

    翌日,晨光熹微,浅蓝色的天际挂着一轮初升的朝阳,颜色却淡得几近于无。

    下了一场夜雨,风裹着雨珠把梧桐上的枯枝残叶敲打殆尽,在地上落了厚厚一层罪证。王熙凤院里,两个主子尚在屋里收拾,外面的丫鬟小厮倒是起了个大早,兢兢业业地扫着落叶,动作干净利落,很快便收拾出了一条供人行走的羊肠小道。

    平儿在屋前微微探手,试了下今早的气候,好斟酌着帮主子加减衣物。正当她拢紧贴身的小褂,准备回屋时,一个人影却突兀地出现在她眼前。

    平儿瞪大眼,心下诧异,这不是大老爷身边的桃红吗?怎么有空来他们院里了?

    “所以是老爷叫二爷过去说话?”王熙凤和平儿面面相觑,心道说话是假,有事安排才是真吧?

    桃红极恭谨地小声应是。

    王熙凤使了个眼色,平儿立即会意,拉着桃红往外走。桃红也十分上道,然而在平儿取下手镯,试图套到她身上时,却是深深无奈了。

    “许是老爷感念父子之情,思念二爷罢。”说了句自己都不信的话,桃红尴尬,她真不知道老爷这次找二爷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