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一辈子都在与低潮中浮沉,即便拥有再高的修养,也无法廓然无累,真正解脱……”

    脑中反复回响着父亲临终前的话。

    意识一点点回归。

    但大脑却像是被强行剖开后灌入了铅液,越来越沉,越来越痛。

    痛!痛!痛!

    仿若水滴石穿,巨大的痛苦骤然冲破了某个界限。

    苏闲猛地睁开双眼,眼角像是撕裂般剧痛。

    悬于头顶的魔管灯在旋转摇曳,昏黄的灯光穿过透明的灯罩,撒下一片迷离的网。

    疼痛逐渐缓解。

    苏闲撑着额头,从地上吃力爬来,眼中尽是迷茫。

    “我还活着,怎么可能?这里是……嘶!”

    他突然捂住口鼻,极其突兀地向后猛退几步。

    在其身前几步之外,竟是躺着一具尸体!

    这尸体皮肤苍白、形容枯槁,没有眉毛,没有头发,白底蓝杠的病员服套在身上,像是监狱里的囚服。

    苏闲死死地盯着这具尸体,目露惊悚。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具尸体。

    他对这具尸体的了解程度远远超过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

    因为这具尸体,就是他自己的。

    他正站在自己的尸体前,盯着自己的尸体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