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寇雪莺来到一处偏厅,这里围了几个人,都是匠门的老人,见寇雪莺过来纷纷行礼问好:“小姐好。”

    寇雪莺看着地上盖着白布的尸体皱起眉头问道:“有福叔,这是怎么回事?二嘎子为什么会死?”

    那个名叫有福叔的中年人说道:“二嘎子没听您的话,一个人夜闯纳兰府。我们发现的时候,他带着一身伤躺在后巷,临死前只说了‘妖精’两个字。”

    寇雪莺的粉拳攥得紧紧的,张二嘎是父亲手下的一名工匠学徒,几乎和自己一起长大。本来匠门的老一辈对其是抱有厚望的。两个月前因为家乡遭灾,他的一个远方表妹小芳跟着乡亲们来到了花都讨生活,人生地不熟的小表妹没有找到匠门求助,反倒是在一个热心大妈的指路下,在一处宅院里当起了女仆,张二嘎外出归来,本想带小芳回去匠门照顾,但是小芳不愿意给他添麻烦,而且这户人家对她也算不错,她也就不着急离开了。

    张二嘎尊重表妹的选择,暗地里拖相熟的弟兄查了查这户人家的底细,原来这户复姓纳兰,却只是一个孀居的俊俏寡妇,夫家死后为了躲避战火而来到了花都,本身薄有资产,除了这个女主人之外,家中再无他人,所以不论老少,都是女性下人。张二嘎觉得这样也好,匠门虽然能就近照顾,但是匠门里糙汉子比较多,小表妹在那里还是有些不便的。

    时隔一个月,他也偶尔去看看表妹小芳,见她过得还不错便也就放心了。期间表妹还生了病,精神不大好,也不怎么说话了,他只好添置了一些补药,叫小芳多注意休息。没想到这一次外出采购原材料,回到花都之后却听闻自己表妹小芳盗取了主人家的财物,连夜逃跑了。

    张二嘎说什么也不信,自己又不好贸然找上门去,只能求助于大小姐寇雪莺。这个纳兰氏虽然只是个孀居的弱女子,但是不知怎么和黄花会搭上了关系,匠门和黄花会同属于花都巨头,为了一个乡下丫头这么大费周章,寇雪莺也感到十分为难。但是她还是以匠门大小姐的身份上门去了,双方只是简单的寒暄,那个孀居的纳兰氏只是说小芳偷窃了府中的财务外逃,寇雪莺也问不出所以,加之现在自己的父亲不在,匠门的势力由于京城大战折损不少,寇雪莺只能先安慰张二嘎,暂时不要声张等她父亲回来再说。

    但是张二嘎心急表妹去向,没有听从寇雪莺的劝告,直接夜探纳兰府,结果几乎当场丧命,就是勉强逃回来也没撑多久,离死前只留下了‘妖精’这两字。

    寇雪莺心中一紧,本来这两个不清不楚的字就足够引人遐想,张二嘎又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同伴,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但又想到之前林越说过,花都隐藏了不少妖物,她深怕一个处理不好赔上更多的性命。当务之急是紧急联系林越,林越给过她呼叫自己的符咒,虽然姬雅和子云他们在这里,但是有师父的话,还是不要用徒弟了。

    ……

    夜幕降下,玉雪楼又开始了往日里最热闹的时候,作为黄花会的大本营,玉雪楼也是花都最大的销金窟。江湖传言:北有极乐馆,云落凡间温玉软。南有黄花会,四海奇珍弥足贵。

    这话说的就是极乐馆能玩到极有身份的女子,而黄花会莅临南方海洋,能从南海三十六国中找来异域女郎,别有一番风味。和原来的极乐馆相比,玉雪楼的场景恐怕更加风情糜烂,毕竟极乐馆很多头牌之前都是贵族家的小姐,自身修养和底蕴都不错,而且在京城这种地方,总要讲些风韵,上来就谈‘正事’未免大煞风景。

    玉雪楼则不同,在花都有一掷千金的富豪,有赌上性命船员、佣兵,也有无视道德法规的亡命之徒,这里不需要端起什么架子,很多人都是有今天没明天,所以他们口中谈的只有两个字,钱和欲。

    作为黄花会的花魁之一,马丽娘在这里也算是受人追捧的大明星。在一群花都豪客之中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穿梭其中,频频敬酒,不时之间还和恩客调笑几句。一袭鹅黄色绣着花纹的长衫,同色的拖地长裙,行走间摇曳生姿。刻意梳成的高高的发髻,两鬓如丝似云,蛾眉淡扫,玉脸上脂粉轻敷,有着说不出诱人风情,低胸的上衣令她露出了撩人的深邃沟壑。她半透明的云纱薄裳,内裹一件贴身桃红肚兜,那肚兜的上沿低开,将令人惊心荡魂的酥|胸半露,一大块雪白滑腻的冰肌玉肤隐若可见。

    这时又一个露着后背,只穿着小衣的婢子,行云流水一般穿过人群,在马丽娘耳边轻语了几句,马丽娘和身边的恩客告罪一声,身子一退便隐出了人群。

    和前面的喧闹比起来,后面的独立雅间显得清雅许多,马丽娘侧卧于眠塌之上,露出大半截粉嫩丰润的玉臂,晶莹的皓腕上玉镯动荡,清脆悦耳,惹人心跳。下身薄纱长裙内,玉腿弧线明朗却又朦胧,由于裙摺的关系,双腿交叠中时隐时显。

    她的面前却是一个面色清冷,素以轻衫的少妇,马丽娘娇媚的一笑:“我这种烟花之地,可不是你这样的孀居烈妇该来的。”

    少妇面无表情不见悲喜:“事情变得麻烦了。那个事主人死了。”

    马丽娘却毫不在乎到:“死便死了,难道他发现了你的秘密,你还会饶他一命?”